晚霞爬滿天際,如血染的紅,雖妖豔卻顯得有些悲涼,而霞光籠罩下的世界又隱隱透著一股靈性,如少女般沐浴在紅光之中,歡歌雀躍。
忽然間,狂風出現,血雲變換,刹那間如同魔鬼的利爪抓向大地,看的人心驚膽顫。
邢州是岷山國的一處奇地,這裏花草生靈,是有名的風水寶地。邢州中心更是正氣彙聚之地,就連岷山國皇族都覬覦著這塊兒上天眷顧之地,隻因這是柏烈家族的核心所在,才不敢輕舉妄動。
邢州中心,柏烈家族祖宅,偌大的院落,其中琉璃寶珠鑲嵌,綠茵冉冉,小橋流水,儼然一個古老世家的底蘊,在家族正中,一座恢弘大殿,仙音渺渺,在血雲籠罩之下,依舊顯得極為神聖。
聖殿之內,一尊巨大的石像矗立,這尊石像雕刻的惟妙惟肖,一縷長須似迎風而動,劍眉星目,顯得英氣逼人,身材高大挺拔,隻看身影便給人一種威懾,這尊雕像能放於家族核心之地供奉,必然是家族舉足輕重的人物。
此刻,這尊雕像之前,擺放著九九八十一根蠟燭,周圍是供奉祭品,祭品之後是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少年躺在石板上,呼吸不穩,似受了極重的傷,眉宇間肌肉顫抖,身子微微抽搐,夾雜著痛苦的呻吟。
《奇門遁甲》中有言,九九八十一盞續命燈,有起死回生之效,在世間還有點亮七星燈續命之說,當然眾說紛紜,但此刻這八十一根蠟燭顯然是為了延續這少年蒼白的生命。
能在聖殿之中點燈續命,顯示了這少年身份的尊貴,但整個聖殿之中自始至終卻空無一人,似乎整個柏烈家族已經放棄了少年的生命,續命燈也隻不過是為了走個過場。
窗外的天空,血雲持續許久才慢慢撒去,繼而夜色籠罩下來,而整個聖殿之內卻依舊燈火通明,此時走進一俊美青年,劍眉星目,竟然跟聖殿中的石像竟然有幾分相似,隻不過多了幾分儒雅的氣質,少了幾分霸道淩厲。
“柏烈銘,到如今或許會來看你一眼的隻有我了”青年一聲歎息,看著床上的少年,臉部痛苦的扭曲著,已經有了些許猙獰。
“早就勸告過你,不要剛愎自用,你天賦不及其他兄弟,更應該努力修煉,而你卻破罐子破摔,更加肆無忌憚,不知道多少仆人的舌頭耳朵被你割去,到如今,身為柏烈家族少爺,卻落得如此下場,像一具屍體一般躺在這冷清的聖殿之中”
青年自語,心中不免有些悲涼,殘酷的現實,即便是你身份尊貴,若是沒有實力,也不會有人親近,就連柏烈家族的親人都不會來看你一眼。
青年搖了搖頭,剛欲轉身走出大殿,忽然聖殿之中石像雙眸光芒閃爍,兩道柔和眸光直射幾近死亡的柏烈銘,柏烈銘悶哼一聲,竟然猛地坐了起來,不斷喘著粗氣,像極了從噩夢中驚醒的神態。
“那是?”青年臉上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石像是柏烈家族先祖,傳說多年前他以一己之力力戰群雄而名揚天下,在聖地建立了柏烈家族,一時間光芒掩蓋諸多皇族,與日月同輝,跳出三災九劫之外,用世俗的話說,就是名副其實的仙人。
隻是柏烈先祖已經消失多年,聖殿裏雖然整日裏煙火供奉,卻是從未顯過靈性,更別說從眸中射出光芒。
“將死之人突然複活過來,難道是因為石像眸中光芒所致,真的是先祖庇佑?”青年心中震撼,心中難以平靜,幾步便到了柏烈銘跟前。
“六弟,你醒了,感覺如何?身體可還有何異常?”青年問道,因為心中震撼,說話氣息有些不穩。
“我這是怎麼了?”柏烈銘此刻還有些茫然,腦海中充斥著斑雜的記憶,頭疼欲裂。
“你被仇家暗算,已昏迷一月,幸好祖上庇佑,你才清醒過來,剛才我見石像光芒閃耀,沒入到你身體之中,身體是否有異樣?”青年應道,同時右手已經搭在柏烈銘脈搏之上,仔細把脈,若有所思,許久才放開。
柏烈銘隻是怔怔的看著麵前的青年,任由其去探查,腦子中漸漸清晰起來。
“你沒事就好,趕緊起來活動活動,這麼長時間昏睡,估計筋骨都生鏽了,我去將你醒來的消息告訴家主”
青年神色恢複平常,嗬嗬笑著,語氣祥和,拍了拍柏烈銘的肩膀,再次看了一眼柏烈銘便轉身走出聖殿,並沒有過多駐足。
“五哥,柏烈無雙”看著遠去的身影,柏烈銘腦海中立即浮現了種種往事。
“無雙公子,溫文爾雅,性格和善,是諸多兄弟中唯一不喜爭鬥的人”
但是柏烈銘和其他柏烈家族的子弟都十分清楚,無雙公子,不僅僅是人品相貌絕世無雙,更是指的那一身無與倫比的修為,深不可測,絕對是柏烈家族年輕一代中的翹楚。
“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記憶?”
柏烈銘猛然從回憶中驚醒,這才發現了異常,他摸了摸臉龐,甚至使勁掐了大腿,劇烈的疼痛下他清楚的感受到,這一切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而多出的這份記憶也是實實在在的東西,這是一個人的一生的記憶,完全傳承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