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來報仇千萬別找我,我這條腿也被人打斷了,不是我不幫老爺,是我無能為力啊……”
“吳嫂,你看著我,我沒死,我不是鬼魂。”季婉一邊說著,然後拉著吳嫂的手,摸著自己的臉,“你摸摸看,我是活的,熱的,我真的沒死。”
感受到季婉臉上的溫度,吳嫂這顆心才慢慢安定,然而片刻過後,她卻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小姐啊——既然你沒死,你怎麼不回來啊?這三年你去哪兒了呀?”吳嫂問道,“你沒死就好了,老爺他死的冤枉啊,你可一定要給老爺報仇啊……”
“吳嫂,你慢慢跟我說,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的腿,季家的其他人呢?”季婉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問著,然後推著吳嫂的輪椅朝著外麵走去。
“自從小姐死後……不,是離開後,老爺就茶飯不思,整日裏看著小姐的照片,就連公司也沒心思管了……”吳嫂開始講述,這三年季婉走後,季家和季氏集團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初季婉假死,被鄭玉竹帶走,季宏博雖然知情,可是他卻擔心季婉的身體,畢竟骨髓病變不是個小問題,也不知道靳明城有沒有辦法將季婉治好。
但是這些事情,季宏博都沒有讓其他的人知道,隻能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對公司的事情並不是很上心,每天回家之後,也是看著季婉的照片發呆。
每天都是這樣,從無例外。
餘惜彤最開始也住在這裏,陪著季宏博,可是隨著安暖漸漸長大,安宴也提出安暖不能沒有父親陪著,於是在外麵另外安置了一個屋子,將餘惜彤母子接過去住,這宅子裏,就隻剩下季宏博一個人了。
從此以後,季宏博更加孤獨,整個人也更加蒼老,直到一個月前,警察局重案組的人,帶著搜查令來搜查季家大宅,說是季宏博操縱商業黑幕,造成宜城經濟波動,違反了經濟法,有人舉報,所以才過來搜查。
果然,警察在季家大宅裏搜出了季宏博違法犯罪的證據,很快將季宏博帶走了,說是暫時關押候審。
然而,等了一個月,開庭審理的通知還沒有下來,卻傳出了季宏博在獄中自殺的消息,並且還給他的頭上安插了一個畏罪自殺的罪名,將所有的證據公諸於眾,向宜城的所有人證明,季宏博是死有餘辜。
“混賬!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季婉一聽,就知道有問題。
父親身為宜城季氏集團的總裁,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決策也能影響宜城的經濟發展,平日裏和政府的官員也算交好,從來不會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
而操縱股市商業黑幕的調查,就算真的要搜查和取證,也不應該是重案組,而是經濟罪案調查科,來的人自稱重案組,要麼是有人冒充警察,要麼是警察局有人被買通。
“誰說不是呢,我想阻止老爺被帶走,可是對方下手卻毫不留情,直接出手將我的腿打斷,過了一個月,我這腿才稍微好點,能出來活動。”吳嫂說道,“本來今天,我應該是在醫院裏的,可是今天是我家老吳的生日,我想著每年的生日,我們都是在這裏過的,今年也不想例外。”
“吳嫂,你們還住在這宅子裏嗎?”季婉又問道。
“這宅子早就被查封了,隻讓在偏房那邊給我們騰了一間屋子,讓我們看守著房子。”吳嫂回答著,“而且宅子查封的那一天,家中的司機和園丁,還有小香她們幾個保姆傭人也都被趕走了,如今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
兩人正聊著,卻聽到不遠處傳來吳叔的聲音。
“翠娥,你在哪兒呢?”吳叔喊著。
“老頭子,我們在這裏。”吳嫂回答著,很快就見吳叔順著聲音找了過來。
當吳叔看到吳嫂身後季婉的那一刻,跟吳嫂最開始一樣的表情,充滿了震驚。可是吳叔到底是男人,很快就鎮定下來,在確定了季婉是活生生的人之後,忽然間就忍不住,直接朝著季婉跪了下來。
“小姐,我們對不起你啊——季家對我們老兩口這麼好,不僅救了我們,收留我們,還供我們吃住,可是我們沒辦法保住季家,沒辦法保住老爺……”
吳叔一邊哭一邊說著,臉上盡是悲痛的表情。
季婉看著這一幕,心中不忍,可也慶幸,父親當年做好事救下這對老夫妻,卻也得到了善報。
如今季家宅子被查封,家中所有人四散而去,卻也隻有吳叔和吳嫂留在這裏,而吳嫂甚至還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