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後半夜,段承寧已經走了,那兩個保安估計也換崗了,於是季婉離開了公司。
街麵上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車輛經過,季婉站在公司的大門口,忽然間一陣風吹來,讓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環抱著雙臂,看著寂靜無聲的街道,一片蒼涼。
歎了口氣,季婉默然地走下台階,準備朝著家的方向走去,看看能不能運氣好碰上一輛出租車,載自己回家。
可是當她的腳落在最後一步台階下的時候,麵前忽然飄過一陣風,一輛銀灰色法拉利停在季婉的麵前,讓她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站定之後,她才看到車窗玻璃被搖下來,靳明城那張帶著欠揍笑容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閃花了她的眼睛。
“還不打算上車嗎?站在這裏等著被凍成狗?”靳明城看著季婉,笑著說道。
季婉笑了笑,然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係好安全帶,然後扭頭看著靳明城,問道:
“你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我看到救護車去了你家門口,就知道要出事了。”靳明城聳聳肩,說著。
所謂旁觀者清,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季婉不由得失笑,因為靳明城看到了救護車,所以猜想安馨可能有事,那麼按照段承寧的心性,肯定不會先送她回去,而是會先去醫院看安馨。
所以靳明城才會這麼晚,來CN集團,為了接她。
“安馨動了胎氣,段承寧如此緊張這個孩子,他當然不會讓孩子有事。”季婉說道,“這也在情理之中,我好像永遠都比安馨晚了一步。”
“離孩子出生還有將近半年,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問題,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靳明城說道,似乎很不在乎的樣子,好像篤定了安馨的孩子沒辦法生下來一樣。
“你什麼意思?”季婉有些不明白。
“沒什麼,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靳明城說道。
“謝謝你。”季婉說道,“今天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得了,我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需要這麼客氣。”靳明城說道。
“那我們去喝酒吃烤串啊。”季婉說道,“反正這個時間,似乎也隻有這樣的地方還會營業了。”
季婉看了看表,而後又看著靳明城,似乎在征詢他的意見。
靳明城打了個響指,點點頭,一踩油門,就朝著吃烤串的地方而去。
靳明城從來都是一個遵從自己內心的人,不管他在季婉的申明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都不會有任何怨言,隻要是季婉開口的,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會為她辦到。
兩人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吃烤串的地方,按照慣例點了愛吃的東西和啤酒,就安靜地坐在那裏,等著老板調好了作料之後送過來。
而與此同時,段承寧也到了醫院,就在他停下車的一瞬間,看到救護車載著安馨在醫院門口停下。
段承寧心急火燎地跑過去,看著安馨被抬下來,忙開口問道:
“馨兒,你沒事吧?感覺怎麼樣?”
安馨看著段承寧緊張的臉,心中不但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湧現出無數的憤恨,因為她在段承寧的脖子上,看到了某些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自從她回國之後,段承寧除了她和季婉,就再沒有別的女人,既然不是她,那麼段承寧脖子上的痕跡是誰留下的,顯而易見。
可是這一切都是安馨的心理活動,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展現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完美而又虛弱的笑容,對段承寧說道:
“我沒事,是孩子太調皮了,在肚子裏鬧騰,我想,他一定是個像你一樣的男孩子,才會這麼有力。”
如此恰如其分的表情,配上簡單的話語,就為段承寧勾勒出一幅美妙的畫麵,一個健康的男孩子,是他段承寧的兒子。
“傻瓜,什麼都比不上你重要。”段承寧說著,然後讓醫生將安馨送到裏麵,展開了全麵的檢查。
看著安馨被送進診斷室,段承寧停住了腳步,等在走廊裏,看著緊閉的門,心中閃過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念頭。
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是在季婉的肚子裏,似乎也不錯。
並不是因為他和段天祥之間的協議,也不是為了拿到段氏集團更多的股份,而是因為,他想讓季婉孕育他的孩子。
這樣的念頭本來是一閃而過,可是段承寧卻不想停下,任由它在腦海中滋生,變得根深蒂固,在心裏盤根錯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