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看著段承寧的背影,像是想起了什麼,匆匆跑到自己的房間裏,拿出醫藥箱,然後又朝著段承寧的房間奔過去。
段承寧的房間並沒有上鎖,她很輕易地就推開門,聽見臥室裏嘩嘩嘩的水聲,她知道段承寧在洗澡,於是返回自己的房間,也匆匆地洗了個澡,將自己收拾完畢,再次去了段承寧的房間。
此時的段承寧已經從浴室出來了,光著上身,下麵隻圍著一條浴巾,整個人充滿了一種別樣的魅力,季婉看的臉一紅,頓時僵在那裏,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有事?”段承寧拿著毛巾一邊擦頭發,然後問季婉。
“啊——我想,給你的傷口上點藥。”季婉說道,“昨天隻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你是被崖壁上的東西劃傷的,肯定有很多細菌,如果不消毒好的話,可能會有後遺症。”
“這點小傷真的沒事,你去休息吧。”段承寧並不打算讓季婉給自己換藥,隻是走到床邊,依舊繼續擦自己的頭發。
“不行,必須上藥。”季婉的態度難得的堅定,走到段承寧的身邊,直接扳過他的身體,用趕緊的毛巾擦幹了段承寧手臂上的水之後,開始給段承寧上藥。
其實季婉在五年前就已經看過段承寧的身體,而且在不久之前,她和段承寧也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但是這樣大白天的相處,還是第一次。
季婉紅著臉,心中很害羞,可是沒有影響她手上的動作,她慢慢地清理傷口,然後塗上藥水,然後包紮,十分仔細,就想做過很多遍一樣。
“你之前……做過護理?”不知道為什麼,段承寧忽然問出這麼一句話。
“沒有啊。”季婉順口回答著,她知道段承寧指的是什麼意思,於是開口解釋,“在國外念書的那些年,幾乎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搞定的,去野外找調香的靈感,經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如果自己不會處理,就會變得跟糟糕。”
而季婉,正好是一個精致到不願意讓自己的生活出現任何糟糕場景的人。
她會為自己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事先預想到事情的所有可能性,可能突發的狀況,然後做出萬全的準備。
可是,她生命中還是出現了一個段承寧,一個讓她始料未及卻又猝不及防的段承寧,成為五年前她生命中的一個意外,五年後生命中的必然。
季婉的話讓段承寧想起了自己在法國的那段歲月,好像和季婉一樣,什麼都是靠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自己能解決的,從來不麻煩別人。
其實,季婉的性格中,有很多與段承寧相似的一麵,隻是他以前沒有發現,而等他發現的時候,似乎已經錯過了很多。
“好了。”季婉包紮完畢,然後說道,“上了藥之後,你就不要再讓傷口碰到水了,會疼的。”
“我知道了。”段承寧淡淡的吐出這四個字。
“還有……”季婉想起自己之前趴在段承寧背後上說過的話,“離婚的事,我不會忘記的,我……這幾天就會把離婚協議擬出來。”
季婉說完這句話,便匆忙的收拾好自己的藥箱,轉身離開了房間。
段承寧看著季婉離開的背影,眼神驟然緊縮,他本來沒把季婉說的離婚放在心上,可是沒想到,季婉竟然舊事重提。
離開房間之後的季婉,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滑落。
這些年,她有多愛段承寧,隻有她自己知道。本來滿懷期待,可是最終這一切都要結束在自己的手上,她又怎麼能不悲傷?
回到房間,季婉再次打開電腦,開了文檔,在那空白如雪的頁麵上,敲出了“離婚協議書”幾個字,這幾個她曾經敲了無數次,又刪了無數次的字。
一字一句地寫下夫妻雙方因為性格不合,感情不睦而離婚的理由,又寫下財產的分割,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她想要這棟房子,這是她和段承寧的婚房,也是她唯一可以留下來作為紀念的地方。
她不知道段承寧此刻在做什麼,她隻知道,早點解決了這件事,她也能了卻一樁心事。
想到這裏,季婉拿出手機,給季宏博打了個電話。
“小婉!你這兩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找你也找不到!”季宏博接到電話的瞬間,關切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
正是因為季宏博給景峰打的那一通電話,段承寧他們才會知道季婉失蹤,可是季宏博並不知道季婉被喬治帶走,甚至還經曆了生死,而季婉自然也不會讓季宏博擔心,於是選擇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