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假寐與現實之間徘徊,
我無悔狂妄,
我澎湃激昂。
我喜歡生命的白,
我屬於自我的黑。
如果這光是我最後的挽歌,
我願一切都隨之沉默。”
楚鋒麵帶微笑的吟出這幾句話。他的嘴角已經沁出了血,但他的聲音依然低沉。像是神秘的黑洞,像是最後的紳士。
他望著麵前站立的豐神冶麗的神之嬌女。她周身散發著微微光暈,身穿聖光教特有的戰鬥製服。衣服寬大卻藏不住火辣的曲線,窄袖窄腿的款式,佩戴著神秘鏤空花紋的金屬護腕。她的身後飄揚著繡著羽翅紋路的銀色披風。金色而濃密的頭發因為聖光元素的充斥變得耀眼如熾,頭頂的荊棘之冠束縛著無風自起的熾白發絲。
此時這位聖光教的戰鬥執行官姣好白皙的臉龐上掛著點點淚珠。她那如同藍色海洋一般的眼睛裏是憤怒不解以及慌亂。對的,慌亂這種情緒竟然出現在了素有聖光裁決之刃之稱的聖光教特殊戰鬥執行官安娜大人的眼中。此時她手持聖光教密武白銀短劍,劍尖直指楚鋒的眉心。她的手有些輕微的顫動,劍尖甚至已經劃破了楚鋒眉心的皮膚,幾點猩紅的血液流出,碰到白銀短劍就發出呲呲的響聲。這幾點血液被白銀短劍一激如同滾燙的熱水一般掉落在地,轉瞬又冒著薄煙消失不見。
望著這煙,楚鋒的眼裏有一絲波動閃現,楚鋒對麵的安娜沒有發現這點異常。她正在信仰與現實之間的巨大落差中掙紮。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早就知道我是聖光教的人。所以你就隱瞞自己的身份,玩弄我的感情,沾汙我的貞潔,你該死!”聖光教戰鬥執行官安娜大人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多年的情人和知己竟然是一名吸血鬼!而此次任務她所率領的小隊在這個遺跡裏除她之外全軍覆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麵前這個麵目可憎的吸血鬼所賜,這個她愛的人,楚鋒。
楚鋒見自己吟出那麼悲壯的詩句之後,安娜的情緒不曾平複反而激動起來,他心思狂動。
必須想辦法拖住安娜,如果此時死在她手上,那才是悲劇呢。
楚鋒不怕死,甚至曾經不斷地執行高級別任務去尋求生死之間的感覺來證明存在的意義。可是此時此刻不一樣,第一他覺得死在安娜的手裏很窩囊,第二他來這裏是有任務的。所以他此刻不能死,他要用語言去感化馬上就要情緒失控的安娜。
“安娜,我並不知道你是聖光教的人,我也不是生來就是吸血鬼,我也討厭我這個身份。五年前我去北極執行任務,因為受傷在一個小鎮上修養。你也在那裏出現,那時我剛轉化為吸血鬼沒多久,根本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聖光裁決者,我們在那裏相遇,在那裏相戀相識。一場美好的激情之後,你我都把那當成最美好的邂逅,未曾留下彼此的信息。之後我在世界各地執行任務,碰巧再一次遇到你,於是我覺得是命運的指引,於是我陷入了愛河。但是我無法給你穩定的愛情,而你好像也有所顧慮。我們互相約定假如有時間的話每年的12月初的那幾天就在第一次見麵的地方見,此後幾年每年的那幾天,我總會抽空趕到那個小鎮。”楚鋒見安娜的情緒依然激動,生怕她情緒失控,一失手用白銀密劍把自己給捅死。於是嘴巴像抹了蜜一樣眼淚巴巴地訴說自己悲慘的人生經曆以及對安娜愛的至死不渝。
安娜見楚鋒身受重傷仍氣質憂鬱的微笑著看著自己,不自覺地想起來她和楚鋒第一次相遇在北歐小鎮的場景。那時的楚鋒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學生,瘦瘦高高的,身穿黑色的風衣。但他比別人都要安靜,獨自一人在酒吧遠離壁爐的地方坐著。那時的她就莫名其妙的坐在了他的對麵,看著幹淨的他,望著他迷人深邃的眼睛,不自覺內心一蕩。然後就聽到對麵的他笑著點了一份苦艾酒放到自己麵前。然後她不知道怎麼的就一飲而盡,不知道怎麼的就和他一起去小鎮外散步,牽手,接著是酒意作祟下的索吻。苦艾酒,是至死纏綿的溫柔。黑夜來襲,內心的火也被點燃。醒過來時她就發現自己與楚鋒赤裸相擁的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你他媽就是渾蛋!”回過神的安娜想到的卻是自己慘死的隊友。於是罵出這一句話,眼中的殺氣雖然散了不少,但是手下卻不留情,白銀密劍劍尖向下一指從楚鋒的胸口中心處刺了下去。
這一劍把楚鋒狠狠地釘在地上,白銀密劍與楚鋒傷口接觸的地方發出呲呲的響聲,這是密劍在腐蝕楚鋒的傷口所發出的聲音。
“啊!!疼!疼!疼!親愛的好好說話別動手呀。”楚鋒剛剛被敵對勢力襲擊,心核受創。即使是吸血鬼恐怖的身體修複能力,如果沒有外界影響的前提下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恢複。所以此時此刻的楚鋒就像那砧板肉一樣任人宰割。
安娜手握劍柄,橫眉皺起,櫻口一張。就向楚鋒問詰。
“為什麼要襲擊我的隊友,你不念舊情在先,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楚鋒先是疑惑的看著安娜,然後想了一下,發覺好像有什麼誤會。於是正色道:“我沒有狙擊你的隊友,現在情況很複雜。你先把劍拔出來,我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在詳細說,我也被襲擊了。”
可是安娜此時好像情緒有些不穩定,她不相信楚鋒說的話。當女人發現你有一件事欺騙她之後,她就會覺得你說的所有的話都是謊言。安娜還是死死的按著劍柄,完全無視了白銀密劍周圍腐蝕楚鋒傷口所發出的絲絲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