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床上的帷帳，我目不轉睛。
“姐姐聽見了嗎？”
“當羽進來的時候，我就借故將緋琳小姐叫出去了，剛才也一直在忙，但是你們有時候真的而很大聲。”
“於文軒，”我轉過頭，木然地看著他，“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你是說…”他側頭想了想，然後不解地看著我。
“對！”我堅定地看著他。
“你，真的，確定？！”他仍舊不能相信。
我重重地點下頭。
“好吧，怎麼著也得還有幾天，這幾天你冷靜下好好考慮。這話雖然是我提議的，但你知道，我並不希望是這個結果。你和他，就真的？”
他仍舊不死心地追問著，我轉過頭，重新對上帷帳，沉默不語。
久久，一聲沉重的歎息。
是的，就這樣吧。
你說對嗎？恩？虞美人。
雪白的頂賬上浮現著一顆朦朧卻異常美麗的頭顱。嫵媚的容顏，妖冶地調笑。
“我的小漁，別來無恙？嗬嗬~”
你不來我就永遠無恙！
“真是天真啊，我怎麼可能不在呢？”
哼！
“千年的執念，豈是你一兩句祈禱就會消逝？！”紅唇微啟，瑰麗而邪魅。
虞美人！你無非要的就是一個宿體，既然我無法決定我的身死，但我的心這輩子總算是我的吧，你難道能控製它的存亡？
“哈哈~漁啊~我早已融進你的血液，刻進你的靈魂，你說，你還有什麼可掙紮的？”
是啊，我不掙紮，那我沉睡就可以了是吧，既然你這麼熱衷於這幅軀殼，你拿去好了，你統統拿去！
“我的漁，你這是在自暴自棄？”
是吧，算吧，但那又怎樣，我很累。
“累？不過一世，你這也叫累？”
不過一世？我一秒鍾都不想過了。
“嗬嗬~嗬嗬嗬~我的漁啊~命就是命，去適應它，接受它，終有一天你會掌控它！相信我，你會的。
不，我不想，我好累，我就想從此沉睡，再也不理世事。
“可是你的小姐姐呢？你不管了嗎？羽翔呢？你真的不要了嗎？還有團長，你不恨他嗎？龍大，你不想報仇嗎？”
閉嘴！不要再說了！虞美人，你怎麼這麼殘忍？！
“嗬嗬~漁啊，你以為自己給自己造個龜殼就永遠不會再被傷害？存在就有痕跡，不會因時間而消逝，你看，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例子？千年的輾轉，永世的束縛？虞美人，你幸福嗎？你滿足嗎？
虞美人，你回答我啊？
虞美人，你怎麼消失了？
虞美人，你出來啊，說話啊？
“小漁，”額頭附上一層溫暖，“心裏好些了嗎？頭還疼嗎？”
我轉過頭，看著小姐姐滿眼的焦急與關切，搖搖頭。
“小漁，你這是怎麼了？”小姐姐急了，起來轉向坐到了我的床邊，雙手捧著我的臉，在她的眼底我看到了一片蒼白。
“小漁，跟小姐姐說說話啊？怎麼一覺醒來就這樣了，是不是酒醉得很難受，要不要請醫生？恩？”我看著小姐姐，感受著她的緊張與不安。
右手撫上小姐姐放在我臉頰上的小手，細膩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