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雕花楠木窗渡給室內一片朦朧金黃,床上的兩人依然纏綿……
聞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緩緩抬起白皙的左手,撫上緊擁自己的男子那棱角分明雕刻如藝術般的臉龐。
黑如香檀的頭發柔軟又利索地蓋在他寬闊明亮的額頭,長長密密的睫毛下掩著的是有如黑曜石光彩的雙眸,高聳軒挺的鼻梁似劍鋒出鞘,那時時對外人淩厲的緊抿薄唇,此時卻微微上揚似掛了一鞠蜜露似的……自己已經記不得養成這習慣有多久了,但卻從來都仿若第一次醒後般,用自己纖細的手指細細描繪這與自己緊緊相貼的男子的容顏。
突然,中指傳來舔咬的輕微疼痛……
“啊~~翔,又咬我,昨天被你咬的食指……唔~~恩~~”“都還有牙印呢”幾個沒被我吐完的怨“夫”之字,消失在一片唇舌交纏中……
閉上眼睛躺在潔白的浴缸中,放寬全身心讓水舒緩一夜歡愛後的酸累。
翔,這個冷酷、鐵腕而獨對我柔情似水的男人,是我最親密的愛人。想著他剛剛離開時的耳語“等我~晚上~等我的驚喜~”嘴角不自覺中揚起,我的翔嗬……
在水中浸了個夠,站起,隨手披了浴袍,來到那足有半麵牆大的鏡子前。細眉細眼,手如柔荑,膚似凝脂,櫻桃小口,秀發如絲……氤氳的霧氣使鏡中纖細修長的男人更添幾分朦朧陰柔。是的,這就是我,身為男人卻比女人還美麗三分的我,一個養尊處優,受這世界上最男人的男人極度寵愛的我。
隱隱的光亮透過浴袍穿出來,移手散開腰帶,裸露的左腰處,一姿態蔥秀,嫋嫋娉娉,似因風飛舞,儼然彩蝶展翅的花株透過肌膚若隱若現。她,不是紋刻的,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的翔喚她--虞美人。
為什麼叫虞美人,我大惑不解,而我的翔卻是這樣回答的:因為為夫是項羽!每在這個時候我就猛翻白眼,嘟嚷著:你明明叫羽翔的好不好!然後端端跪地,雙手合十,仰望蒼天:老天哪,求您取消一切有關霸王別姬的舞劇吧,讓我的翔清醒吧,您不知道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供養嗎?老天爺啊,求您了~而每在這個時候,我都要被他一把拉起,猛拽進他的懷抱,緊緊扣在胸前,狠狠地被他吻住,激吻中又總是能聽見含糊的一句話:你是我的虞美人,生生世世的虞美人。那麼熾烈,那麼霸道,像在生氣,又更像是宣誓。
我常常被他弄得無措,卻又在心底小小的甜蜜著他對我的緊張,所以總是挑戰著他的底線,隻是為了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重溫他的愛,他的在乎。而他是不是項羽,我是不是虞美人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隻要彼此就好……
“少爺,早餐已備好,是否現在就用?少爺?”紫藤的聲音將我從甜蜜中叫醒。
“恩,我馬上就來。”房間的水霧已漸漸消散,才發現自己在浴室呆得夠久了。
移開撫著花枝的手,正欲拉係浴袍,卻發現它依然散發著銀光,還一閃一閃的。虞美人,在我和翔呆在一起時是要散光的,尤其在我們歡愛的時候,情感越濃越耀眼,但隻要我們激情退卻,彼此分開後是會淡淡散去直至消逝,而現在它非但沒散,反而更強,還像燈塔一樣閃爍著,它,是怎麼了?一絲不安立刻襲上心間,翔,翔呢?他,他在哪?
“紫藤,紫藤,快,打電話到公司給翔,快!”
“漁?”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刹那,我的心終於放下來了“翔,沒什麼,我隻是突然好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傻瓜,我這不剛走嘛,晚上,我~”
“翔,我愛你!”不待他回答,我就猛地掛掉了電話,我懵住了,我不知道我以前有沒有對他說過這三個字,但這一刻我卻不經思考地一下子脫口而出,仿佛這能使我解脫,能使我安定。但結果是,我的心,更不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