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要從娃娃抓起(三)(1 / 2)

下午,天氣悶熱,路上人也明顯少了。首飾行的老字號“如夢軒”坐落在商業街偏東的繁華地段上。早上經過一陣擾攘,現在客人明顯稀少下來,店小二坐在門口偏裏的通風陰涼處,邊歇口氣,邊看著是否有客人要進來,以便隨時招呼。掌櫃的則坐在櫃台後翻著賬簿,右手時不時撥弄下算珠,算算上午的收入,左手還時不時揮動下手中的折扇。

就聽小二成子高聲道“客人要看首飾麼,給家裏夫人買?外邊天熱,快請進到屋裏來。”

接著屋裏走入一個身高七尺開外,眉目豪爽的漢子,看漢子打扮似是大戶人家仆從身份。掌櫃看了一眼,也沒起身招呼。倒不是看人身份下菜碟,而是這樣的人家買的都是小件東西,店小二足以應付。

漢子進門來還有些局促,本來看起來正氣凜然的臉也微微發紅,對店小二說:“謝謝小二哥了,不過我不是要買首飾,而是要找掌櫃有事相商。”漢子似乎覺得不買東西對不住店小二的熱情,頗為不好意思。畢竟是老字號出身,成子絲毫不以為意,還熱情的把掌櫃指給他看。掌櫃聽說了是找自己,摘了眼鏡,站起身道:“客人既找老朽,請到這邊來。成子你自去招呼客人。”

這邊掌櫃與漢子交談。成子一回頭,見門外進來一對金童玉女,女孩兒長得大眼櫻桃口,小臉精致秀氣,男孩長得也是眉清目秀,斯文乖巧。見兩人進來,成子忙迎上去招呼,一會兒就聽小姐後邊跟著的丫鬟說,“半月後我家夫人壽辰,小姐想給夫人選個首飾祝壽,表表孝心。不知這兒可有什麼新鮮樣子?”

“小姐少爺請進來瞧瞧,本店可是首飾行的老字號了,首飾樣子最是新穎齊全,這兒要是沒有的樣子,估計你在蘇州城也是找不到的。我給您推薦幾樣看看合不合眼。”成子業務熟練,不一會兒就推薦了幾種。

那小姑娘開始一直沒說話,此時看了幾個樣子,輕起朱唇,慢聲說道:“這些樣子,母親都見過了,很多都有,可有今年新出的款式?”聲音不算清脆,略微低沉,又讓人剛好能夠聽清。

“是啊,舅母最喜歡新奇樣式,平時也總是關注,這些她都看過,沒有新來的樣子麼?”旁邊的小公子也開了口。聲音略有些急切。

成子聽這小姐說話穩重,不驕不躁,聲音不高,卻給人一種不得不輕視感覺。忙更收起一絲輕視她們年幼之心,更加恭敬起來,又找了些樣子款式。這次小姐沒再出聲,不過不是一看而過,就是輕微搖頭示意,顯然沒有滿意的。

三人正挑著,就聽旁邊的漢子略顯急切的說:“照著圖紙怎麼能還作不出來呢,小姐怕您有這個顧慮,還特意讓我到首飾師傅那訂做了一副。那首飾師傅見了這樣子,還想買下來呢,隻不過小姐說貴寶店老字號,講信譽,讓我先到這兒問問。您看看這實物的樣子可還行?”

那小姐聽到這話,眼中似乎有一絲亮光一閃而過,接著不動聲色的看向店小二。那店小二也聽了剛才的話,大概了解那漢子所為何事。以前也有不少人設計首飾的帶著圖紙來找到店裏,但是很少被留下,畢竟不是手藝師傅很難一眼判斷是不是能夠把圖紙變成現實。要知道首飾加工是個非常費時費力講究技巧的事,而且很多情況是目前工藝達不到的。即使你設計再美觀,做不出成品來也是枉然。如今這人既然帶來成品,這小姐想看看也無妨。於是有眼色的說道,

“這位客人可能是到本店來售賣新設計的首飾樣子,小姐少爺若有興趣,不妨過來一起看看。”

掌櫃見三人過來,也把手裏端詳的一支鳳簪遞到那小姑娘手中。要說這鳳簪也沒什麼特別,奇就奇在這鳳的造型上。自古鳳簪的鳳幾乎都是一個造型,展尾挺胸,端莊華貴,要變化也就是大小個方位了,除了龍鳳一起出來時會有些身形上的不同外,很少有變動。而這支簪子中鳳也是那個身子,不過身子略略向下傾斜,頭朝下,尾部隨身子也略傾斜,最奇的是鳳胸前依著一隻小鳳,小鳳身子雖寥寥幾筆一帶而過,實物上也是簡單刻畫貼在大鳳身上。不過這大鳳身子前傾喂哺,小鳳昂頭迎食的姿態卻生動傳神的表現了出來。讓人一見即想到母親與孩子相依相偎的溫馨場麵。端莊的鳳凰下得凡來,被賦予了凡間的真情。這簪子大小適中,鳳凰尾部因前傾而順勢貼合頭部設計,莊重而不是隨和的感覺,讓人不得不眼前一亮。這簪子不正是兒女送個母親的最合適的禮物麼,而且簪子的寓意感覺,也最是適合做了母親的府中婦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