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深問:“你喜歡嗎?”
我又:“嗯。”
顧憶深看著我,神卻似遊去了遙遠的過去:“你以前……”
像是觸碰到了禁忌,他驀地住口。神色微頓後才幽幽吐口道:“胃口不好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吃這三樣菜,還要在裏麵放少許白糖,你說,白糖於你就是開胃的。”
白糖甜絲絲的,哪比得上酸開胃!
我以前真這樣說嗎?
還有,他怎麼知道?
我驚大了目,閃一下,看他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百年難遇胃口不好,他恰好遇到又知道怎麼解決,我們肯定不是一般男女關係,倒像是飲食男女關係。
麵對我的質問,顧憶深長眸微眯:“我不僅知道你愛吃什麼,還知道你吃東西時候的習慣。”
我一臉‘看你瞎扯’的表情看著顧憶深。
顧憶深連說了好幾樣我愛吃的東西。
然後他說:“你喜歡咬筷子,咬筆頭。”
他說這話時我正咬筷子呢,我趕緊把筷子收了。
顧憶深麵色一冷,訓人般的語氣道:“跟你說了很多遍,這個習慣不好,你就是改不掉。”
我又不是他的誰,他憑什麼訓我。
而且我要是虛心接受了,豈不是等同於接受了他。
“筷子,木頭做的,含有多種微量元素,特別有營養,改不掉正好了。”我隨便扯一句,低頭吃飯。
因為孕吐反應厲害,我胃口一直不佳,可是我卻在吃過午飯的前提下,吃光了米飯和很多菜。
不是姚媽做的飯菜不好吃,也好吃,隻是缺少了我喜歡的味道。
顧憶深準備的飯菜裏有我喜歡的味道。
與其說白了,多出的是紅棗和白糖,不如說多出的是遺忘的過去。
我打了飽嗝,很久沒有打飽嗝了。
當著顧憶深的麵,怪不好意思的,我放下筷子,抽一張紙,假裝擦嘴捂上嘴巴。
顧憶深看上我,目光如箭般戳破我眼膜的阻擋,又和我的心靈來了直接的互動。
顧憶深說:“餓了肚子會咕咕叫,飽了會打嗝,我已經習慣了,你不用不好意思。”
我心口窩那一片的肉被紮緊。
他怎麼連這些都知道?
從剛才說吃飯,到現在吃完飯,他說了我很多習慣,他真的很了解我。
雖然我在他和姚斌麵前都是一張透明的紙,但是姚斌是填充色彩,他是恢複色彩。
填充和恢複看似結果一樣,其實屬性完全不同。
姚斌告訴我的,每一次我都會有質疑。
他告訴我的,好像就是以前的事,我不會質疑真假,隻會質疑他怎麼知道。
想來,會質疑他怎麼知道,也是想從他那裏知道關於我以前更多的事。
我吃飽了,顧憶深的米才少了一半。
我說:“你怎麼不吃?”
顧憶深盯著我:“你想讓我吃?”眉梢舞動,眼波跳躍,像初入女兒國的書生……沒見過美女。
我沒吱聲:“……”
顧憶深利索道:“我吃。”
顧憶深狂扒米飯,吃的時候還時不時偷看我。
傻子,光吃米,不吃菜。
我幫他夾菜。
他偷看我時,目光瞟上我用的筷子。
我心裏很虛,麵上卻繃著嚴肅說:“放心,我沒有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