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雪堆喊了好多聲，都沒有回應。
人在沒有呼吸的情況下能堅持二三十秒都夠受的了，何況那麼久了。
我要趕快救顧憶深出來。
我上手扒雪堆，戴著手套扒的慢，我把手套也甩了。一下又一下，我看見顧憶深的衣服了。
我倒希望顧憶深不在雪堆裏，看見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抽動了一下。
我更用力扒，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在雪上打下一個個小洞。
向南他們到了，遊客也圍過來。
人多力量大，顧憶深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試他的呼吸，我手指抖的太厲害，不確定到底是有氣還是沒氣。
試過呼吸，我又去拍他的臉，他的臉冰的和雪一個溫度。
隻有死人才是這種溫度。
顧憶深死了？
“憶深，你別嚇唬我，你快醒過來。”
我想著是顧憶深在和我開玩笑，輕輕拍他的臉，哄的語氣說。
顧憶深躺在那，一動不動。
我望著他烏紫的嘴唇，心被抽起，情緒瞬間爆發。
“憶深，我知道你不會那麼脆弱的。你夠了啊，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我用力拍他的臉，他沒反應，我就用力搖晃他的身體，撓他的癢癢。
他依舊沒反應。
顧洛雲平常不哭的人哇的一聲哭出聲。
向南他們又一臉哀悼的樣。
連遊客都在說無力生還。
每個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告訴我事實。
命是自己的，死不是別人說了算，就算死，顧憶深也要親口回答我。
“顧憶深，你還沒跟我離婚呢，你怎麼能死呢。”
“……”
“我不許你死，我要你睜開眼看看我。”
“……”
“你聽見了嗎？你說話啊！”
“……”
我生氣的放開顧憶深，目光恨恨的看著他。
“把愛掛嘴邊，會說甜言蜜語了又怎麼樣？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留下我一個人完全不顧我的感受。
顧憶深，我恨你！”
往昔我這樣說，顧憶深一定會封住我的嘴巴。
我等了一會，顧憶深沒這麼做。
我捧著顧憶深的臉對準他的嘴唇吻上去。
我要把我的氣全度給顧憶深。
不是說人工呼吸能救命嗎？
怎麼我吹了那麼多下都沒用。
“啊！”
我趴在顧憶深身上，已經江郎才盡了。
救援人員到了。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壓上去，朝救援人員撲通一聲跪下，“我求求你們快救救他。”
救援人員說：“我們會盡力的。”
救援人員很專業的看過之後，看著我搖頭。
“你們是這兒的救援人員，你們的職責就是救助人，你們怎麼能輕易說沒辦法呢？你們……”
在哪丟的命就怨哪，我衝救援人員喊。
救援人員一聲不吭，我喊著喊著突然默聲了。
我往後蹌踉了一步，顧憶深是因為我才遇難的，我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如果不是我要往高處去，如果不是我不會滑一直粘著他，如果不是我需要照顧，他在危難關頭挺身護我……
他根本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