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著掛在天邊的新月,頓了頓接著說:“可家庭的差距我卻無能為力,我怕去到他家後讓我隱藏的自卑感又冒出頭,可笑吧?”
心裏泛酸,眼眶微紅的我仰起頭試圖讓眼淚逆流回去。
“原本都做好和他一輩子的打算,此時卻打起退堂鼓。在旁人眼中我是一個清冷高傲的人,似不食人間煙火,因此我也會自我催眠,天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這樣。我覺得自己不怕世俗的眼光,不在乎所謂的門當戶對,可悲的是選擇權並不在我這兒,我卻隻能是那個被選擇的人。我也清楚了解王羽航的性格,如果他家裏真有人堅決反對,他會堅定的選擇站在我這兒,可我怎麼忍心看他為難。小冉,你看我,還沒見到他爸爸就開始杞人憂天了。”我望著從山腰延伸至山腳的散發著暖暖橘黃色的路燈自嘲道,“那麼暖的路燈都無法驅散我的焦慮。”
“別想了,或許他爸爸和媽媽一樣喜歡你呢!夜涼回去吧。”小冉挽著我走回屋內,說話間打嗝也好了,靜靜躺下打開手機帶上耳機聽著王羽航早已為我錄好的歌,這個可比我數綿羊好太多,聽到他如般的的聲音心也慢慢靜下來,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反正還有他在身邊陪伴,於是安心的進入夢鄉。
“李青兒,下樓!”端午節這天中午,薛飛揚帶著他爸媽來到學校,專門為我送來老媽親手包的還熱乎的肉餡粽子以及家門前那棵茂密櫻桃樹上結下的櫻桃。為表示感謝我讓他們在樓下稍等片刻,上樓放下粽子並交代她們仨趁熱吃便急匆匆跑下樓準備請他們大吃一頓。
看我跑得滿頭大汗,薛飛揚笑笑從兜中掏出手帕要為我擦掉額上的汗水,我條件反射的躲了躲,從略有些尷尬的薛飛揚手中搶過手帕自行擦著:“謝謝哈,自己來。”飛揚媽媽年前時曾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禮貌地和她打過招呼便被薛飛揚拽入車中前往飯店。
薛飛揚爸爸是縣裏人民醫院有名的外科醫生兼主任,平時忙得連飛揚都與之見麵甚少,這次竟難得擠出時間專程跑來探望寶貝兒子。他爸爸並不像想象中一般呆板嚴肅,一路上金句不斷,看來薛飛揚全然繼承了他風趣幽默的特點。車裏氣氛很是活躍,原本拘謹的我也被帶動起來加入其中,一起討伐滿臉無奈的薛飛揚。
來到明德廣場,這裏美食眾多,各色主題餐廳分布在不同樓層,薛飛揚輕車熟路的帶我們在一家東北菜館門前停下,轉頭輕笑著對我說:“你不是喜歡吃肉嘛,這家鍋包肉做得相當地道。”我尷尬地衝叔叔阿姨笑了笑,然後趁他們不注意猛掐他一把:“你那什麼語氣,我是吃貨的本性能隨便外露嗎?啊?”
薛飛揚發揮他在籃球場上的運動才能不停閃躲,哈哈笑道:“難道不是嗎?隻要是肉你都喜歡。”我偷偷比了個“噓”讓他閉嘴,“不用這樣,我媽早就知道你吃貨的本性。”滿臉黑線的我在他爸媽滿意的微笑注視下將他推向餐廳。什麼鬼?為什麼是這種類似看未來兒媳婦的眼神看著我?
吃飯時薛飛揚不停給我夾菜,望著滿滿一碟已堆成小山似的菜,我哭笑不得地說:“飛揚,再夾我可不吃了哈!”作勢要將筷子放下,薛飛揚撓撓頭憨笑著回著好好好,可還是不時給我添上。
坐在對麵看著我們不停互動的飛揚媽媽露出姨母笑:“青兒,我們飛揚打小就會照顧人,脾氣好性格也開朗樂觀,我和你叔叔哪也很開明,如果你倆能談談最好了,主要上次我見你時就挺喜歡,而且和你媽媽也挺談得來的,之前也跟她說過,她的意思是尊重你的意見。”飛揚媽媽笑著看我,突然聽到她這樣說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現在的媽媽都這麼開明嗎?我媽如果知道王羽航是我男朋友的事後會不會也如此支持呢。
我略一思索又故作驚訝的轉向薛飛揚:“飛揚,你沒跟阿姨說許妍的事兒嗎?”看到薛飛揚呆怔的神情,我內心竊笑,這次可找著機會為許妍爭取機會了。
飛揚媽媽應該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疑惑地和飛揚爸爸互看了一下,尷尬地笑著說:“飛揚,許妍是誰?你怎麼沒說過呢?”
我本著好人做到底的決心搶先一步說道:“許妍是我們高中同學,學習好人也漂亮,特別喜歡飛揚,飛揚對她也挺有好感的,對吧?”我微笑看著薛飛揚早已鐵青的臉,他眼神裏的怒火似要將我燃燒殆盡,而我跟沒事人一樣跑向洗手間,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他們一家三口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