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來宇宙之間,有蠻荒不毛之地,有鍾靈神秀之所。
日升月落有序,地毀星沉混沌,然而冥冥造化之力,萬物生靈。
生靈有智,其中佼佼者人類。勞作耕耘以修身,著讀經傳得養性,然而生老病死人禍災劫,又天地之間光怪陸離,攝其神威苦不得明,故天上或有仙,地府或有魂,山林或有怪,禽獸或有靈。
始有誌士觀星占卜、行參苦悟,欲究其理窺其真,繼往不知多少載,終有智慧得道大成者,其輩或飄然隱世,遁走紅塵逍遙不已、或廣開山門,演道施法傳頌於世,所為俗世之中口耳相傳,雖不知其屬實與否,卻也今人津津樂道,心馳神往!
上下左右以為宇,過去未來是作宙,宇宙浩瀚無窮盡,一方世界便是一方乾坤。乾坤納天地,無垠乾坤間有一方小天地名喚九洲,九洲之小在宇宙,九洲之大在生靈。
此間不知輪回幾許,九洲所在萬物蓬勃,人文鼎盛。不說那俗世之事,是時旭日東升,霞光鳳舞
林層盡染,萬重山間雲霧渺渺,撥開雲霧,但見重山盡頭有一蜿蜒山脈,山軀雄奇如虎踞,群峰拔雲衝漢霄。
山腳處草木繁盛,花果芬香,清水碧湖波光粼粼,林有小徑,曲折通幽不知所向。依徑而行,有溪流潺潺泉水落珠,又或巨石橫亙峰回路轉。行到深處,崖壁突聳層巒疊翠,
靈芝藥草遍生峭壁,偶見得崎形洞窟幽森可怖,又驚其山澗飛流虹橋奪目。仰首而觀,雲滔霧海奔騰洶湧,尤恐負壓而來,驚散飛鳥猿蹂止步,行到此處便已是山腰。
行路難難若上青天,山腰向上不知其高,嶙峋怪石千姿百態,劍峰駕雲白瀑如鏈,鬆柏危立處有茅屋閣樓攀峰而起,仙禽環飛珍獸繞走,煙雲浩蕩若隱若現,真是好一派仙闕氣象,如此仙山福地,正是西玄清虛。
西玄山壺天洞地,山門隱於世外,清虛之祖布玄光法象與之庇護,使其凡俗不見,妖魔難窺。相傳更甚在玄光法象之下,又有混元湮滅大陣,若是天降災劫妖魔禍亂,此陣必行殺伐之力懲罰誅戮。此說雖是由來已久又難辨真偽,卻也不妨其震懾八方。又說到清虛祖師,相傳本是一牧童,天生聰穎靈慧,卻命運多桀,幸得真仙傳道,隨之於西玄修行,賜其道號牽牛,又習得厚德鼎元仙典,終得通徹頓悟而辟宗門。開辟至今,西玄清虛道宗曆有七千二百餘載,可謂世事變幻而西玄常青,有那洞天福地造化之功,也有道統底蘊博大之益,少不了弟子傳承弘揚之助,更有天機氣數未盡之理,到得今日,西玄清虛已執修界宗門之牛耳。
卻暫不說西玄由來,時至上午雲消霧散,西玄山漸露真容,卻見山腰深林處遠遠迎來二人。一人身形碩長五官端正,布衣布履墨發披肩,眉宇間英氣勃生卻又似憂慮隱隱,一手端執於胸一手執一女童。那女童看似二三稚嫩,卻隱有傾城之貌,葉眉杏目膽鼻朱唇,一雙眸子靈氣過人。二人不知何處而來,隻道這西玄山路崎嶇艱險,到得此處已是腳力非人,然那小女童卻不曾聲累,隻是一路緊隨男子。這一路山險,險處那男子便將女童抱在臂彎,提身在崖壁間奔走,亦或蹂身如猿猴般攀登騰躍,實乃非凡異常。
如是又是半日路程,二人行至一斷崖前,向前乃是茫茫雲海,向後又是萬丈深淵。男子低頭屈身,柔視那女童道:“衣兒,日後你便在此好生安身,麟叔若是辦完事情便來接你,如此可好”?
那女童望著男子,似懂非懂,聲音稚嫩而吐詞模糊,卻擲地有聲道:“衣兒聽麟叔安排,麟叔隻管行事去,不用擔憂衣兒,衣兒就在此等麟叔接我”。
男子頗為欣然,微微笑道:“衣兒乖,麟叔這就帶你去尋一處好所在,可不能委屈了”。
言罷輕撫女童頭額,昂首起身,輕提氣息,轉便一聲清嘯而去:“祈聖山麒麟子叩問西玄眾真人,早聞西玄有道,特此來求”。嘯聲清昂悠揚,遠去長久不息。
女童見那漢子對空而語,奇道:“麟叔,那棉花雲有人嗎,麟叔在與誰說話”?男子笑到:“衣兒莫急,稍歇片刻,一會便能知曉”。言罷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女童歪頭不解,卻也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