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一聲令下,巨刀沒有任何遲疑的砍向南楚國民的脖頸!
“不!”斬首台上,女子淒厲的喊叫聲穿透雲霄。
飛濺的鮮血染紅了白雪,也噴到她的臉上,溫溫熱熱,可容凝煙沒有感覺到半分溫暖,隻有徹骨的冰寒與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我已經開了城門,南楚已經投降了啊!墨冉,為什麼?”抬起頭來,容凝煙將目光投向遠處那個似乎與雪融為一體的清冷身姿上,被鮮血覆蓋的眼簾下此時透著仇恨的光芒。那張往日精致的小臉此時也一片猙獰,配著她一襲耀眼的紅裝與臉上的斑斑血跡,說不出的陰森與恐怖!
“繼續!”薄唇輕啟,那優雅的聲音此時發出的卻是世間最最殘酷的命令。
“不要,墨冉,不要!”容凝煙像個瘋子一樣搖著腦袋,高貴的身體從斬首台上跌了下去。她緊咬牙關,像條狗一樣向著那個淡然自若的男人麵前爬去。
“跪下!”
“你們這些東疆狗,放開老子!”
又一批南楚國民被帶上斬首台,上麵的喧囂聲讓容凝煙更加費力的向著那個白衣身影爬去。
“墨冉,不,殿下,太子殿下,我求你,放了他們,求你!”她拽著他的衣擺,腦袋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白雪中。
“行刑!”然而,回答他的依然是男子殘酷的命令!
“不要!”
“你們這些東疆狗,你們不得好死!還有你,容凝煙,你這個亡國公主,你這個禍國妖姬,你毀了南楚,你滅了我南楚啊!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行刑台上,突然一片混亂,一個身材瘦弱卻滿身傷痕的男人突然從侍衛手中掙脫。他身陷的眼窩一片猩紅,瘸著腿腳,瘋狂的向容凝煙的方向衝來。
“箭!”簡單的字節,卻讓容凝煙猛然回過頭來。
侍衛已將弓箭遞上,鋒利的箭頭散發著光芒,容凝煙突然站起身來,張開雙臂,直直的擋在墨冉的麵前:“若要殺他,就請殿下先……”
“嗖”的一聲,容凝煙隻感覺那冷洌的箭氣擦著自己耳朵而過,等她回過神時,剛才向她奔來的男人早已倒在雪地上。他瞪著雙眼,嘴角流下鮮血,死不瞑目!
“屬下該死!”雪地上,跪了一地的士兵。
容凝煙轉過身來,突然抓住男人的雙肩,用力的搖晃起來,:“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她用力的搖晃著麵前男人的身體,猩紅的雙目,發紫的嘴唇,一滴滴熱淚全都滴落在雪中,卻被白雪吞噬。
“殿下!”身後的士兵已經舉起手中的劍,墨冉右手微抬,那群士兵迅速收起長劍,隻是不等他們退下,容凝煙竟抽出其中一個士兵手裏的劍,直接將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你要殺了孤?”男子複雜的雙眸中此時隱藏著容凝煙看不懂的思緒。
他的右手一直抬著,容凝煙知道,這也是那群士兵現在沒有殺了她的原因。
可她更清楚的明白,她活著的價值!
寒風吹過,她臉上的淚水混著鮮血,冰凍在她的臉上。
她緊緊咬著嘴唇,顫抖著雙手,劍終歸沒有落入他的脖頸。卻在下一刻,朝著自己脖頸劃去:“既然救不了他們,我活著還有何用?”
“呃!”鋒利的劍刃已經劃破她的肌膚,卻最終停滯在那兒。
墨冉點了她的穴道,劍身落在了雪地上。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如雪般的衣袍在她髒亂的臉上掃過:“他們若不死,死的就是孤了!”
悲涼的聲音隱入風中,容凝煙看著他,卻不知他這話到底是說與誰聽。
墨冉抬頭看著雪色上的滿目瘡痍,嘴角上揚,輕柔的將女子抱入懷中。
“殺!一個不留!”
風吹過,雪地上,他清冷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徒留下那徹骨的冰寒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