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陳浩雲策馬揚鞭,一路飛馳,帶著黃麗麗正往江西老家趕去,眼看就要到家了,忽聽前方蹄聲得得,甚是急驟,顯然有人騎馬從對麵奔馳過來。
抬頭望去,隻見煙塵滾滾的官道上,三騎如箭怒發,卻是陳明義梁滿與楊先黨三人,正風塵仆仆的向這邊馳馬過來,心中納悶,不知他們因何在一起?又要去哪裏?
陳浩雲正想攔住他們問話,楊先黨一眼看見他,遠遠就哇哇大嚷大叫起來:“小師弟,倭寇殺光了麼?還有嚴世潘這狗頭呢?好想找他們打一架。哎呀,久沒打架了,手癢心癢的!”
黃麗麗噗嗤笑道:“楊師兄,久沒見麵了,也不說些好聽的,一見麵就是打呀殺呀的,嘻嘻,吃齋妖怪!”
陳浩雲卻問道:“師兄,您怎麼也跑來了?師父不是不讓你們來的嗎?你們怎會與我叔叔在一塊?”
楊先黨道:“師父師叔原先不讓我們來的,但後來聽說你們把嚴嵩父子掀翻了,嚴府的幾大高手又讓你宰了,又聽說你回家守墳,於是我便吵著要來看你,師父想了想,便答應了。我與梁滿剛到你家,正好見到你叔叔,於是便一起來找你嘍。”
話猶未了,又一本正經的問道:“喂,小師弟,你跟我老老實實說,還有倭寇嗎?”
陳浩雲道:“倭賊被我們打死打傷無數,沒死的也早就逃了。”
楊先黨捶胸頓足道:“哎喲,可惜喲!早知道來早幾天就好了,就有架打了!哎……對了,你還要守墳嗎?我與梁滿陪你。”
陳浩雲道:“這……怎麼好意思要兩位師兄陪呢?在山上守墓是很清苦的,我怕你們吃不消,不習慣呢。”
梁滿道:“小師弟,清苦些算什麼?這有什麼習不習慣的?有我們師兄弟三人在一起,喝清水也會覺得甜的。何況還有黃姑娘呢。”
楊先黨呱呱叫道:“沒錯,我們三人是鐵三角嘛,怎麼能讓你自己一人在山上喝秋風,我們卻離開你呢?鐵三角架那不是散了嗎?”
正在說著時,陳明義已趕了過來,說道:“雲兒呀,依我看這墳就不用守了,反正你爹娘己去世幾年,你也盡過孝心了,還是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與一個壞消息吧,也是關於守墳的事情。”
陳浩雲奇道:“叔叔,什麼好消息壞消息呀?怎麼又與守墳有關?都把我弄糊塗了!”
陳明義笑道:“哦,是這樣的,皇上聽說嚴世潘逃跑並勾結倭賊的事情後,大為震怒,便派人將嚴家田地財產全部沒收充公,收歸國庫了,還將嚴嵩罷黜為民,將他趕出京城,隻允許他回祖藉,在其祖墳旁搭一草棚度過餘生,這就是好消息了。”
陳浩雲聽罷,點頭道:“世宗皇帝能這麼對待嚴嵩,確實算得上是好消息了。那麼,什麼是壞消息呢?”
陳明義道:“其實也不算得什麼壞消息,隻是你聽後可能不高興而已,那就是不許別人殺嚴嵩,還專門派人來保護他呢。”
陳浩雲勃然怒道:“什麼?這昏君不但不許別人殺老賊,還派人保護他?豈有此理!哼,我偏要殺他,看有誰保護得了他?”
梁滿與楊先黨也道:“對,殺了老賊嚴嵩,看那個糊塗皇帝能把我們怎麼樣?”
陳明義知道陳浩雲對嚴嵩恨之入骨,見狀隻好道:“雲兒,我隻是把皇帝的意說了,要怎樣那也由得你們了。”
話落又道:“嚴嵩不愧為大明朝第一貪官,在他家中共抄出黃金三萬餘兩,白銀兩百多萬兩,其他珍寶數百萬兩,還有被嚴家霸占的房屋田產也有好多處。唉,真搞不懂,貪那麼多幹什麼?搞得天怒人怨,到頭來害人又害己!”
梁滿道:“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哎,小師弟,反正嚴嵩祖籍離這不遠,咱們趕去將他殺了,看那昏君能奈我何?”
陳浩雲道:“唔,咱們這就趕去,叔叔,您就不用去了吧?”
陳明義道:“我不去了,我回老家收拾一下。”
陳浩雲道:“那就有勞叔叔了,我們走了。”說罷,四人四騎絕塵而去。
第二日中午,便到了嚴嵩分宜老家,向路人打聽了嚴家祖墳的去處後,到了山下把馬放好,四人徒步上山,走到一半,楊先黨卻喊肚子疼,屁顛屁顛跑進一個林子方便去了。
陳浩雲黃麗麗與梁滿三人上到半山腰時,遠遠便聽得有爭吵打罵之爭傳來,向上再走十餘丈,透過林梢一看,隻見前麵山窩中有一座巨大的白墳,墳旁有兩間低矮的草棚,似是新搭蓋的。
草棚前有三個人,正在推推搡搡的爭吵著,有兩人穿著官府衙役服飾,一個則是老態龍鍾的衰弱老者。那老者白須白發,蓬頭垢麵的,雖然佝僂著身子,看他的身形年輕時似是頗為高大,而且身材相貌都與嚴滄石長得很像,似是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是遠遠沒有嚴滄石的強健剽悍。
陳浩雲以前雖不認識嚴嵩,但一眼看去就知道那人必是老賊嚴嵩,想起自己這幾年來,念念不忘的便是要殺了他為親人報仇,此刻仇人就在眼前,過去輕輕一掌便能將他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