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息,亙古永存。
要想世上無情,除非人類絕跡,天地毀滅,萬物無存,否則休想!
薩仁高娃既是正經女子,又知陳黃二人的戀情,還要親近他,願意投懷送抱,願將一顆滾燙的心交給對方,便是因為“情”之一字。
試問:情字纏身時,有誰解得開逃得掉?
她之所以這樣子,也不是想要爭什麼,想要得到什麼,隻是身不由己,願意向心上人寄托萬縷柔情,哪怕溫存片刻也好……
而陳浩雲,心有麗麗一人足矣,又怎能再有他念?自是要辜負姑娘癡心一片的了。
其實陳浩雲與薩仁高娃還是很聊得來的,二人無話不談,甚是投緣,盡吐心扉,各把對方當知己。
正當二人尷尬時,還是薩日朗花機靈,說著笑話把二人拉攏了來,又是敬酒又是撕下雞腿給二人吃,各人也把自己藏著掖著的趣事笑料盡抖出來,一時笑語喧天,冷落的場麵一下又熱鬧起來。
吃喝說笑中,不覺己至半夜,三隻烤雞已吃完,還吃了些蒙古炒米與乳酪,酒也喝了不少。
陳浩雲雖第一次喝馬奶酒,但他喜歡酸甜味道,又愛喝酒,故而喝得最多。
三人說笑半夜,一時無話可談,薩仁高娃拿過馬頭琴來,盈盈笑道:“公子,讓我為你拉一曲馬頭琴吧,可有雅興聽麼?”
陳浩雲一聽,鼓掌而起,含笑道:“剛才聽說姑娘琴技高超,正想聆聽雅奏,姑娘既肯不吝獻技,在下求之不得,怎不願聽呢?請吧。”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姑娘點了一下頭,垂首弄琴弦,纖手揮動處,但聽樂聲如水,緩緩流出……
初時,琴聲如飄蕩在天上的片片白雲,似山澗的清泉,舒緩流暢,飄飄揚揚,使人似置身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躺在軟軟的草裏,吹著柔柔的風,看著牛兒啃草,白羊嬉鬧,一派安然嫻靜……
突然,琴聲急劇疾轉,一變而為高亢深沉,激越昂揚,那琴聲有萬馬奔騰的氣勢,有將士拚搏沙場;有鐵馬金戈,英雄夢斷,血染黃沙何時還……
正在陳浩雲聽得熱血沸騰壯懷激烈時,琴弦咿呀,一轉而為低沉婉轉,哀怨纏綿,似與情人在訴說衷腸,向心上人表述心事……
陳浩雲聽得如癡如醉,不覺醉臥石上,酣然入夢……
夢中似見到麗麗正在向他招手,向他奔來,撲進他的懷裏撒著嬌,甜甜的叫著雲哥哥,他也叫著“麗麗,麗麗,麗麗……”
在夢中,陳浩雲也不知叫了多少聲“麗麗”,等他醒來時,懷中並沒有麗麗的蹤影,隻是摟著一隻裝得滿滿的酒壺,身上披著一條薄薄毛毯,他才知道,昨晚又夢見麗麗了。
此時天己大亮,火堆炭火尚未熄滅,轉頭看時,卻沒見到薩仁高娃與薩日朗花二人的身影,連她們的馬匹包袱也不見了,心中不覺悵然若失,又覺有些內疚,知道姑娘必傷心而去。他雖一身武藝,對於這事卻也是無可奈何。
唉……
去罷!
走了好。
省卻許多煩惱。
無情不似多情苦,多情徒自惹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