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二狗是劉槐農的鄉下名號,陳浩雲小時,劉槐農常在陳家吃飯玩耍,為示親近友好,劉槐農不願陳家人叫他姓名,而要大家叫他“二狗子”或“劉二狗”他才歡喜,陳浩雲則喚他為“二狗叔”,他就高興的應道:“哎,小浩雲,少爺,二狗叔帶你去玩,去買好吃的,好嗎?”
陳浩雲那時雖小,卻很懂事,聽了說道:“二狗叔,不要啦,爹娘常說你現在日子還不是很好,叫我不要亂花你的錢,說吃零食多了又浪費錢,對身體也不好,還是五穀雜糧最養人。”
劉槐農一板臉道:“唔,浩雲哪,往後可不許你說浪費二狗叔的錢,這點小錢算得了什麼?跟你爹娘你陳家對二狗叔天高地厚的大恩相比,簡直沒法比,那是芝麻粒之比大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些事情雖相隔多年,但陳浩雲記性好,往日情景猶如昨日發生,依然曆曆在目。
陳浩雲叫了兩聲,見他不應,又改口喚道:“劉槐農,劉大人,請醒醒,我有話對你說。”
並以手輕拍他的肩頭。劉槐農身形這才動了動,但卻未抬頭,似在夢囈般,嘴裏含糊不清的道:“吵什麼吵!這些刁民煩死人了,讓人不得安生……唔……好煩,好累……好困,”說著又自沉沉睡去。
陳浩雲自語道:“哼,有得你煩,有得你怕的事情還在後頭呢,誰叫你不好好做官?”
說著,突地加大嗓門叫道:“報告劉大人,大事不好!那些刁民造反了,己經打破大門衝進府裏殺人放火了!”
還真別說,這一呼咋還真有效,劉槐農果然被驚起,大呼道;“什麼?殺進來了?哈哈,來得好,老夫正要殺你!”
剛問得“什麼”二字,頭未抬起,一掌迅如閃電奔雷,反身擊出,“蓬”的擊在陳浩雲胸口,等他說完那些話時,陳浩雲己中掌暴退,捂著胸口駭然呆住!
他萬萬想不到,劉槐農竟會武功!等他中掌靠在屏風看到所謂的“劉槐農”時,更是大吃一驚,這個劉槐農竟是巫振山假扮的!
巫山派的掌門人巫振山怎會來到這裏來?又怎會認識劉槐農來暗算自己?他二人身材材貌都差不多,一換上劉槐農的官服坐在這裏,又是伏案而臥,任誰看到背影都認定他便是劉槐農的,況陳浩雲也萬料不到巫振山會在此出現,毫無防備,故被他一掌擊中,猛感一陣寒意徹骨攻心,全身都似已冰涼。
原來他己中了巫振山的“陰風寒冰掌”!
陳浩雲瞪目看著巫振山偷襲成功後的得意表情,驚問道:“你……你怎麼會……”
巫振山卻不容他說話,因他知道雖然擊中對方一掌,但陳浩雲內力之深天下無人能匹,他的寒冰掌雖然陰寒霸道,一掌未必能將他斃命,須得趁機連下殺手摧毀對方,不然陳浩雲還會逃跑甚至伺機反撲,那時可就不大好收拾了,是以連連推動真力,將掌中寒氣綿綿逼出,白茫茫的,紛向陳浩雲全身罩來!
陳浩雲由於內外受寒氣所侵,一時又無暇運功禦寒,不一會,眉毛鬢角處己現雪白霜碴,凍得牙關格格直打冷戰,呼呼擊出兩掌,將巫振山逼退數步,自己則倚靠在屏風上,暗運丹田真氣周身遊走,以防寒氣攻心。
方自行得一遍大周天,忽覺屏風後麵有異常,心知不妙,身形剛轉大半,一柄長劍“哢嚓”一聲,竟然刺破堅硬的紫檀木做的屏風,貼著陳浩雲肋部穿了出來,顯見背後暗襲之人武藝之強!
陳浩雲大怒,欲施鷹爪神功捏斷偷襲長劍,無奈麵前巫振山又揮掌攻來,隻好作罷,利用側身閃避之機一掌將紫檀木屏風震塌大半,卻見邵泰正舉劍欲再偷襲!
二人乍一見麵,同時大驚,陳浩雲驚的是,昨夜邵泰率領三名錦衣衛高手,暗中欲劫劉槐農進獻給嚴嵩的壽禮,將之吞為己有,並且還說了那麼多劉槐農與嚴嵩父子的壞話。
此刻竟又現身在劉槐農的書房中暗襲自己,顯見他們己聯起手來設下的這局陷井,他們為何這麼快便和好如初了呢?難道劉槐農不知道邵泰要奪他的鏢銀?還有巫振山怎麼也和他們勾搭上的?他們又怎知自己會來南陽府衙找劉槐農的呢
種種疑問塞胸,陳浩雲隻覺人心難測,世事變化之快之離奇,真真令人難以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