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說到了陳浩雲打坐入定的事情,本來以陳浩雲此時的武學修為,平日裏就算在打坐用功時,雖然閉著眼,但觸覺聽覺仍很靈敏,對身周發生的事物仍有所覺,一般邪惡之人想要加害他也沒那麼容易。
但這次卻大不相同,因經過連番惡鬥,體力內力皆已消耗殆盡,整個人虛飄飄的無所憑依,猶似一灘扶不起的爛泥。自巨惡盡殲又趕走剩下的鬼穀嘍囉後,以為穀中再無安全隱患,便安心地放下一切雜念練起功來。
打坐入定後,斂息內隱,物我兩忘,根本不知道後來母夜叉蘇醒過來連番作惡之事。那時就算知道也莫可奈何,無能為力,隻能徒增煩憂耳,說不定還會因為心急如焚影響練功效果,更有甚者可能還會因心生憂慮魔障而導致岔氣走火入魔等狀況發生,所幸得黃麗麗全力護衛支撐,擊退了敵人一輪又一輪的衝擊狙殺,在萬分危急之際更得眾師兄姐妹趕來,方化險為夷,練功得以順利進行。至於後麵巨蟒襲人之事,眾皆親曆,也就不必說了。
趁著眾人談論時,楊先黨與雷鬆張雁鬼心眼挺多,好似渾忘了剛才的驚魂時分,溜著去搜尋了一批珍珠寶玩出來,還有不少的馬蹄金金葉珊瑚樹貓兒眼等寶石,直把個楊先黨樂得一蹦一蹦的,嚷嚷道:
“哈哈哈,這下子老子有錢了,老子也當富翁了,可以隨便花隨便使,也可以吃香喝辣幹咋咋地,不怕沒錢娶老婆嘍!”
看著楊先黨項掛珍珠懷抱金珠寶物胡說八道的怪樣,大家不禁又是一陣哄笑。段竟翔向為謙謙君子,講究禮義廉恥,雖也愛與師兄弟們開點玩笑,但對於偷盜搶等卻是深惡痛絕,看到楊先黨三人搗弄了滿懷滿抱的金銀珠寶出來,還滿口胡言,不由震怒,嘟的一聲大喝道:“嘟,大膽楊先黨,你們三人真是無法無天,光天白日的竟敢偷人錢財,嗬,還吃香喝辣娶老婆?反了你!”
楊先黨收獲最豐,正自樂得屁股冒煙,冷不丁被段竟翔一頓義正詞嚴的責罵,嚇了一大跳,心一緊手一鬆,滿懷珠寶嘩啦一下撒了一地。
嘿,這小子,金銀落地後反倒來了勁,隻見他眨巴眨巴一雙猴眼,也暴喝道:“嘟,我說段竟翔,誰偷人錢財了?誰說我偷他的東西了?有誰告訴你了?”聽他的喝聲,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段竟翔氣衝衝的喝道:“不告而取即為盜也,別人不給而強拿即為搶也,還敢抵賴嗎?”
楊先黨先下手為強,搜羅到的金珠寶物最多最值錢,可能是受到金銀珠寶的刺激熏陶,發了橫財開了竅,今天的腦瓜特別靈活,反應奇快,一改以往的“出口成髒”而為“出口成章”了,聞言又反問道:
“這些東西現在都是無主之物,我告訴誰去?人都死了,誰能給我?我為什麼要拿金銀財寶?因為金銀財寶就在那裏!”
楊先黨的一頓反問,倒把平常聰明機智的段竟翔問得傻愣愣的,一時啞口。蹩了半天氣,這才又蹦出一句來:“反正不義之財,不可輕取!”
楊先黨猴眼一翻,笑道:“不義之財,才最應該拿!”
段竟然一斜眼,喝問道:“歪理,何以見得?”
楊先黨象給小學生上課似的,辮著指頭講說道:“哪,你想想看,這些錢財本來是清清白白的,後來都是侯霸天他們巧取豪奪過來,這才成了不義之財。我們現在拿來或是使用,或是施舍些給窮苦百姓,讓他造福於人,也造福於己,又不用害人便給了自己和他人方便。呀,這樣就可以更好的去辦事救人,何樂而不為呢?這不也是叫什麼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嗎?有什麼不好?”
楊先黨不厭其煩地說了一大堆,看了看滿地金銀珠寶,咽了咽口水,又道:“再說了,錢就是要拿來用才有價值。留著金山銀山不動不用,窮著喝西北風,等於當泥土糞土,這有什麼意義呢?就為了標榜你的道德清高嗎?難道還要留著給死鬼侯霸天陪葬不成?那不是大便宜了無情惡鬼了嗎?”
眾人聽著楊先黨這一頓說詞,雖是狡辯,但也不無道理,不由頻頻點頭。錢之一物,本來不分好壞,隻在於使用者本人是用來做好事還是做壞事而己。就似一把刀,你可以用來救人也可以用來殺人。好壞之分,隻在人心,隻在於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