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齊說著,就直接向工作人員要來了筆,直接在自己原有的作品上大刀闊斧。她的速度很快,仿佛不用思索,隻要下筆線條就是流暢的。很多東西早已了然於胸一般。也隻有顧君齊自己知道,這是她臨時迸發的概念,用來救場的。至於管不管用,當真不抱任何希望。隻要能平安無事的走出這間會議室就好,不至於太過落魄,也不用被人說成抄襲,說白了就是保自己的一時太平。
幾分鍾後,改變過的東西在投影儀下重新出現在大屏幕裏。
台下評委們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一時間說不出是褒是貶。
但是,顧君齊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終於交差了,將自己從悲摧中解救出來。這場比賽她真的是不該來。
不等分數出來,顧君齊在別人的驚訝聲中走下台,接著頭也不回的出了會議室。
主持人在台上試圖喚回她,可是,顧君齊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身後那扇門板微微關合,全身的力氣頓時被抽幹了,她整個人靠在門板上微微嘖息。不知道剛才的自己是怎麼撐下來的,那時候慌張尷尬,真想一走了之。
就算被別人說成懦弱也不要緊,至少不用曆經心理上的百轉千回。
顧君齊緊了緊拳頭,才發現剛剛握筆的那隻手已經被汗水濕透了。指掌一開,感覺到徐徐的清風,從走廊的窗子吹進來,涼涼的,仿佛一隻軟體動物在慢慢的爬行。
調整情緒之後,身體漸漸恢複一絲氣力,才起身下樓。
拿著手機想給宋微然打電話,她覺得委屈,所以第一時間想要說給宋微然聽。
響了一聲又掛斷了。
顧君齊收起電話,沒有立刻離開,一直坐在車裏等。
時間不知多去多久,貌似真的很久,透過擋風玻璃,她看到韓敬修和兩個快步走了出來。
她推開車門跳下去,踩著高跟鞋一路飛快的衝過去,一伸手“哐”一聲將開啟的車門按合。
“我有話要問你。”
韓敬修若有所思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後,對身邊的助理和司機說:“你們先回去吧。”
人一走,他重新拉開車門要顧君齊坐上去。
顧君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惡狠狠的看著他,仿佛一隻會吃人的小獸。
韓敬修淡淡說:“你覺得站在這裏聊真的好嗎?”
很快那些工作人員和參賽者都要陸續出來了。
顧君齊這才上車。
韓敬修將車開到附近的一加咖啡館。
坐下後,問她:“想喝點兒什麼?”
顧君齊直接問他:“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韓敬修挑眉。
顧君齊一時激動不已:“你分明知道我沒有抄襲任何人的構思,相反,那個葉錦然的東西是抄襲我的。你既然知道,做為評委,為什麼不當場指出來?”
顧君齊說話時緊緊握拳,將自己的指頭都要捏斷了。
韓敬修整個人仍舊從容淡然。
隻問她:“證據呢?沒有證據,你憑什麼說葉錦然抄襲你的概念?如果你可以說,她一樣可以控訴你抄襲。”
“但是你分明看到了那是我的東西。”
“你覺得我站出來替你證明,會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她的創作,他又怎麼能夠看到?隻怕會引發所有人的思考。到時候即便她真的勝出,靠的亦是自己的實力,也會被所有人認定勝之不武,靠他上位也說不定。韓敬修提醒她:“到時候,多難聽的話都會有,懷疑你跟我有染也說不定。你要是不介意,我當然更不介意。現在我就可以給我的助理打電話,通知取消葉錦然的一切比賽資格。你確定自己想好了?”
顧君齊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睜大,裏麵布了層閃閃發光的東西。隻怕再多過一秒就會凝集成淚水滴落下來,最後被她倔強的逼退回去。她覺胸口那裏脹得厲害,以至於整個人呼吸不順。
這會兒更是急得喉嚨發幹發澀,她當然不能允許別人那樣汙蔑她。比起自己的東西被人盜取,這種靠出賣色相搏出位的說法她更加不能接受。
看來是沒有辦法了,畢竟除了這個證人,顧君齊真的再想不出其他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法子。
她極度憋屈的站起身說:“我認了。”
這種勞什子比賽以後別妄想再讓她參加。
看顧君齊轉身要走,韓敬修叫住她:“顧君齊,你這是打算放棄了嗎?”
顧君齊默然的回過頭來:“要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