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坦誠的人(1 / 2)

本來兩個月後是要迎娶國母的,這皇帝大婚本就是件大事,京城街街道道早掛了紅燈籠。沒想到在他之前又趕了一出,朝中輔政大臣蘇克薩哈通敵擾政,砍了頭。

按理說皇帝大婚是不宜見血光的,可這回砍得相當利索。不免有些兔死狐悲,我們總是對死人寬容,對活人卻諸多刁難,曆史上記載的這次策劃是我阿瑪鼇拜,其實也隻能是他,皇帝這會兒正求著平衡朝野,哪股勢力都不能丟,隻能說我阿瑪又漂漂亮亮贏了一票,他一直是個強者。

阿瑪跟我說,不管是朝廷還是疆場,隻要是鬥爭,立於不敗之地的隻有主動出擊,而且要棒打落水狗,永無翻身。

這是蘇克薩哈在午時被斬後我阿瑪過來和我說的,他剛從菜市口監斬回來,來我院子裏,渾身還帶著外麵的太陽。我有些意外,好多事他總是讓我意外,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麵了。可能是他來的還突然,總之我心裏居然沒什麼起伏,雲恪搬來了椅子上就在我床邊,我們父女不止一次以這樣的狀態長談。

我心口一酸,我覺得他已經原諒我了,我們聊了很多,都是些新鮮話題,以前他總說閨女是要富養的,寵著便好。可現在我覺得自己不像是個女兒,話題也太嚴肅敏感。大抵是些生存與生活吧。總的就是告訴我,要麼忍,要麼殘忍。但我聽他的意思,他是要去做個殘忍的人。這種感覺很奇妙,以前聽過一句話,父親是女兒前世的情人,總想把她養在最幹淨的世界,不讓她看到外麵有多髒,同時也掩飾他自己活得並不如女兒想象的不幹淨。我一直以為這是男性的大男子主義在作怪。

可我阿瑪很坦誠,這讓我覺得他很強大,我甚至有種錯覺,聽了他的話,我也能變得很強大,這種錯覺讓我熱血澎湃。

我們愉快的談話結束後,唯一沒想到就是他什麼都沒問我,至少也該問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太皇太後的賜婚,連理由我都想好了,可他什麼都沒提,連我跪了一晚上也沒提,可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的。因為我原諒他對我的冷落。

桑榆告訴我說這是愛之深,責之切,怎麼的我都占著最好的了。她沒親人,這我一直知道,可就是一直沒注意到。我覺得我是個被寵壞的小孩。

總之後來我也終於明白阿瑪為什麼消氣了,姨娘說他對我不會生氣的,永遠不會。他隻是氣自己沒能保護我。所以他把蘇克薩哈殺了。

當然,我沒得瑟到以為自己有那麼大的能耐影響朝野爭霸,最多也就是個推波助瀾。他們之間的積怨不是什麼秘密。這事兒是康熙後來跟我說的,世界每時每刻都很奇妙,本來有自己軌道的事兒因為你多了一句嘴,可能就改變了原來的軌跡,所以人活著還是少說話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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