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頭,帶上東西回去吧。”一個約摸四十來歲的漢子對著站在門口的一老一少聲音冷淡的說道。
老的那位便是老韓頭,少的是一位青年。
青年名叫韓非,竹竿似的修長身軀讓青年看起來有些瘦弱。罩在外麵補滿補丁的寬大衣袍被風雪吹得咧咧作響。
雖然青年站的筆直,但隨風搖擺的衣服,讓青年看起來東倒西歪的。仿佛隨時都可能被風刮跑一樣。
但即便瘦弱不堪而且穿著補滿補丁的衣服,也難掩蓋身上的那一份儒雅氣質。
青年此刻手裏正提著兩隻大紅冠的雞公,在風雪中格外的引人矚目!
身旁的老韓頭是韓非的父親,他們今天帶著兩隻雞是來張家說親的。
可是他們今天,連人家的家門檻都沒走進去。今天便是年關,外麵風大雪大,凍得人發抖,但裏麵的主人不僅不想請他們進去,而是已經下了逐客令!
“說句實話,要是是前幾年,我還真會答應了這門婚事。”門內四十來歲的漢子看了一眼韓非手裏的雞,更加覺得格外的寒酸和礙眼!
他姓張,有個女兒叫張彩鳳,今年剛滿十七,正是閨中待嫁的年紀。
但提著兩隻雞就想來說親,不免有些讓人笑話了。
若是以前,曼說是提著兩隻雞,就是空手而來。張老漢也一定熱情的將韓非迎進去!
但現在嘛,不要說兩隻雞就是提著一百隻雞來。張老漢看都不會看一眼!
於是張姓老漢繼續說道:“但是,現在你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畢竟現在,韓非一事無成。”
聽見這話,使得門外的韓非微微皺眉。
韓非家在村子裏算是貧窮了,原因就是韓非的老爹,韓老爺子腿腳不方便,而村子裏大部分人,都是依靠打獵為生。這韓老爺子腿腳不方便,自然無法上山打獵。
隻能抓些小動物,勉強能維持平常的生計!
但韓老爺子卻生了一個好兒子,韓非打小就聰明,後來更是被一個教書先生看中。跟著教書的先生,去到城裏讀書識字。
整個村子隻有韓非一個人讀過書,本以為能夠考取功名,至少混個官差當當。
但在鄉考前,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病讓韓非錯失了機會。
而這事兒一度成了村裏的茶餘飯後的笑柄。
現在韓非隻得在城裏泥瓦房中做長工,一年到頭。也就隻能攢個一兩銀子。
和村裏打小一起長大的同鄉相比,韓非簡直就是隻能勉強養活自己。畢竟同鄉之中,有的人一年幾十兩銀子,甚至在城裏買了院子,搬去城裏住了。
“老張啊,說句良心話,我家兒子這兩年確實混得不怎麼樣,但是畢竟讀過書,不代表一輩子都是這樣啊。”門外的韓老爺子厚著臉皮說道。
翻過年坎,韓非明年就二十四了,村子裏和韓非一起出生的,都結婚了。甚至比韓非小那麼幾歲的,也都結婚了。
韓老爺子為了這事兒也是著急,所以昨天韓非剛從城裏回來,今天就帶著兒子來說親了。
本來韓非堅決不同意這事兒的,韓老爺子和韓非的母親一番苦苦婆心之下,韓非最後隻能應付一下來了。
誰知道,這門還沒進,就被下了逐客令呢?
“老韓頭,你瘸了大半輩子,如今家家戶戶都住的瓦房,隻有你家還是茅屋。你說你兒子不可能這輩子都這樣?那我問問.“
“韓非,你今年快二十四了吧,給張叔說說,你這幾年存了多少銀子?什麼時候能在城裏買套院子?”張老漢四平八穩的坐在家裏。一雙手圍著火堆不斷的翻著手掌取暖。仿佛看不見屋外的兩人站在風雪裏一般。
聽著這話,韓非還沒生氣,倒是一邊的韓老爺子右手緊緊握成拳頭。但旋即又鬆開了。
韓非自然察覺到韓老爺子的異樣。
韓非雖然表麵波瀾不驚,但內心也被這諷刺的話刺得極為不舒服。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憑你那點本事,根本配不上我家女兒。
若是在以前,怕是張家會倒貼著來嫁女。
可是自己現在落魄了,根本沒有什麼前途,連一起長大的同鄉都比自己有出息!
張老漢現在自然看不起自己!
但韓非生來好歹也算有些骨氣,更重要的是,韓非覺得自己被欺辱譏諷沒關係。但不能連累自己的父親一起被人嘲笑。
所以韓非轉過身,拉著父親。
“張叔,是我們唐突了。”韓非轉過身,又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爹,外麵風雪大,我們先回去吧,我怕你凍壞了。”
看著站在風雪中瑟瑟發抖的父親,內心升起了一絲愧疚。
自己當初讀書的時候,家裏雖然窮,但是整個村子對自己家都是尊敬有佳。
村裏的人每次見到父母都是尊敬有佳。而父母也是是倍覺臉麵上有光,但是自從一場大病讓韓非錯過了想考,錯失了機會之後。村裏的人從此以後明裏暗裏都是譏諷與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