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叔叔?那個人大概是想追你們媽媽吧,你們的爸爸呢?”聽到‘灝叔叔’這三個字,令他想起宋灝那張臉,他甩了甩頭,揮去一些多餘的思想。
“我們的爸爸……媽媽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其實,媽媽對他們沒有隱瞞爸爸的事,隻是現在的情況他必須保密,於是胡謅了一個借口。
“……”是死了的意思吧?卓銘希暗自歎了一口氣,這麼可愛的孩子一個單親媽媽帶著肯定不容易吧。隻是為什麼孩子說爸爸死了的時候,他的心仿佛被什麼刺痛。
公園外一輛車及時煞車,車內的人有些錯愕地望著公園內,坐在長椅上的三個人。卓銘希正拿出紙巾替兩個孩子擦去嘴角的雪糕,那樣子就像一個父親,把孩子視若珍寶。貝雅昕緊咬下唇看著這一幕,放置在大腿處的兩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紅的血不知不覺從指縫流了出來。
宋灝無言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痛苦地閉了閉黑眸,睜開眸子看到她的手在流血,他慌得用力掰開她的拳頭,把紙巾塞進掌心,以免她弄傷自己。那兩個孩子依賴父親的情景,是他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的,這令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貝博恩和貝博澤一臉崇拜地盯著卓銘希,很想喊出那一句‘爸爸’,但是他們不能。忽然,口袋裏傳來手機的震動,博恩掏出來看了一眼,小臉露出遲疑,但最後還是接了。‘嗯、哦、知道’他說了簡單的幾個字,然後就掛斷了手機。
“叔叔,我們該走了,媽媽來接我們了。”貝博恩依依不舍地看了銘希一眼,緊抿著唇不敢再亂說話,真怕‘爸爸’這兩個字會脫口而出。他朝博澤伸出手,牽著他往公園的門口。
“我送你們吧。這是我的電話,有事可以找我。”不知為什麼,卓銘希很舍不得他們,總感覺他們見過這一次後便不可能再見麵。他掏出私人名片,塞到博恩的手中。
“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貝博恩頓住腳步,但沒有轉過身,僵硬著身子說,他怕自己一回頭就走不了了。趁銘希還沒反應過來,他對博澤使了個眼色,然後兩兄弟跑了起來,小身子很快便消失在公園內。
宋灝沒有直接將車放在公園的正門,而是把車開到對麵街,避免與卓銘希碰到。當兩個小身影鑽進車內,噶快速發動車子,駛離原位。車子在公路上平穩地行駛著,車內被一種奇怪的氛圍縈繞,坐到後座的兩兄弟看了看媽媽蒼白的臉色,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一路上貝雅昕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回頭看兩個兒子一眼都沒有,一雙眸子緊盯著車窗外,不知在想什麼。兩個孩子因為做錯事不敢亂說話,而宋灝本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但張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大家都隻好沉默。
車子駛進雅昕的家,宋灝率先下車打開後座讓孩子下來,然後想繞到副駕駛座,可是她卻自己步出車外,本以為她可以自己走,正打算先牽著兩個孩子進家門,但是身後卻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雅昕臉色白得像紙一般,雙眸緊閉,蜷縮著身子倒在草地上。
“雅昕!”他立刻放下孩子的手,第一時間衝了過去,攔腰抱起她的身子,快步走進家門,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取來被子蓋在她身上,拿來熱毛巾想替她擦拭額上的冷汗,卻被博恩拿了過去。
“媽媽,我和弟弟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快點好起來。”貝博恩最怕就是看到媽媽那麼虛弱的樣子了,好像一伸手她就會消失不見。揪緊熱毛巾的手輕輕替她擦去晶瑩的汗,眼淚就這麼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媽媽不喜歡我們去找爸爸,我們就不去好了,你別不理我們。”貝博澤的小手猛擦眼角的淚珠,但是仍有小部分滴到她的臉上。
“唉,媽媽隻是累了,想睡一會而已,沒說不理你們。隻是下次去哪裏至少得告訴媽媽一聲,想見爸爸我也不會阻止。”畢竟還是孩子,他們需要一個爸爸,雖然嘴上無所謂,但是她自己知道單親家庭的孩子的想法。所以她從來不曾隱瞞他們關於父親的事。
“真的!”貝博恩、貝博澤眨去眼眶的淚水,驚訝地瞪大了眸子。他們的表情完全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