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該這樣作賤自己嗎?別忘了你的胃經不起你的折騰了,即使現在醫學發達,也難從鬼門關把你再拉回來一次!”淩炎彬握著銘希手臂的大掌在不斷加重力道,他多希望銘希能清醒一點。
他永遠不會忘記,三年前的某一天,是他們兩家人家庭聚會的日子。當其他人都在聊近況的時候,銘希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喝酒,喝著喝著突然吐了一大口血,然後陷入昏迷。醫生花了好長時間才把他救醒,問他多久沒吃東西,他竟然說忘了,結果在醫院住了將近半個月,出院時醫生再三叮囑不能酗酒了。
“可我心裏很苦。最近我常在想,如果五年前自己厘清感情的糾葛,我與雅昕現在是不是過著幸福的生活呢。”卓銘希感覺到眼眶澀澀的,他抬首看著頭頂的燈,企圖讓那刺眼的光芒消去眼眸的不適。
“既然有向往,那就去把握。我有辦法幫你。”淩炎彬望著失去自信的兄弟,拍著胸口保證道。
“真的?”卓銘希的一雙黑眸忽然間亮了起來,抬起一隻手搭在炎彬的肩膀上,不太相信地再問了一遍,可眼中充滿的卻是對炎彬的信任。
淩炎彬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很高興銘希終於振作了起來。他附在銘希的耳邊小聲地說出自己的計劃,隻見銘希頻繁地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揚起一抹算計的笑容。
“那麼急著叫我來,當真事情有了線索?”在來的路上,貝雅昕依然對炎彬電話中的話半信半疑,但是推開辦公室的門,卻看到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她相信了。真不枉她在他規定的半個小時內到達。不過,炎彬拿這件事來束縛她,實在可恨。
“算是有一點眉目,可當務之急並不是這個,你跟我來。”淩炎彬故意賣起了關子,自皮椅上站起身,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朝她使了個眼色。
貝雅昕一臉疑惑地跟在他身後,不懂他要把自己帶向何處,直到她與他一起站在那個熟悉的包廂前,他抬手把包廂推開一條縫,讓她看清楚裏麵的人。
“淩炎彬,你故意把我引來這裏的,是不是?”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要不是自己極力壓抑,她恐怕會對他動手。咬牙切齒地問出心裏的疑問,不等炎彬回答,她便轉身欲邁出步伐。
“是不是有意把你引來這裏,並非重點。進去看看他吧,自從知道你訂婚的消息,他便連續幾晚窩在這裏喝酒,每次都是我把爛醉如泥的他送回家。”淩炎彬越來越佩服自己的演技了,不過他還真是為他們兩個人好,畢竟這樣躲著彼此不能解決事情。
“那關我什麼事,我又如何管得著他?倒是你,利用我想知道真相的心情,把我誘騙來這裏,你知道自己要承擔什麼後果嗎?”她提起的腳步縮了回來,側首似笑非笑地瞪著他。果然請他調查那兩件事是錯誤的嗎?
“我不需要承擔什麼後果,你幫了我和慕菲的那件事,我還未來得及跟你說謝謝,銘希的事隻是禮尚往來,這樣我們互不相欠。”淩炎彬受傷住院那會,他示意所有人封口不許提,特別是對禮慕菲。但最後慕菲還是知道了,因為雅昕的幫忙,他們冰釋前嫌。他也希望看到雅昕和銘希和好如初。
“你搞錯了,我並非有意幫你,幫的隻是慕菲。”她自己得不到幸福,但是卻希望別人能幸福。
“好吧,你承不承認這件事不是重點,重點是裏麵那個人。我阻止不了他喝酒,你或許可以。如果你堅持選擇走,我也不會怪你,隻是希望他依然能像三年前那般好運,可以撿回一條命。”淩炎彬邊說邊歎氣,最後索性拿出口袋裏的煙,點燃一根。
“三年前…他發生過什麼?”她錯愕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麼這樣說,心因他話中有話而揪緊。腦海裏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聽這件事她會很後悔。
“你走後,他憶你成病,每天除了在公司上班那會清醒,其他時間都在喝酒買醉。有時候如果不是我去找他吃飯,他大概忘了要吃東西這件事,但是每個星期去你家這件事,他卻記得十分清楚。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和你的生日這兩天他會滴酒不沾,她知道你喜愛海棠花,世界上所有有關海棠的飾品,無論付出多少錢他都一定要到手。由於長時間空腹喝酒,導致胃出血,那天血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衣,到現在那情景依然刻在我的腦海裏。”淩炎彬呼出一口白色的煙霧,他閉了閉發澀的黑眸。
“進不進去,你自己決定吧,我不會呆在這裏左右你。”他兩指夾住香煙,將它從嘴上拿下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上了樓。
貝雅昕呆呆地站在原地,回過神後往前邁出一個步伐,但是隨後她快速轉身,著急地走至包廂的門前,伸出纖手欲握住門把,就要碰到的時候卻縮了回來。最後,還是一鼓作氣推開了門。她始終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