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灝開心地點了點頭,接著站起傾身越過辦公桌,在她額上留下一吻,然後才走出辦公室。貝雅昕抬起手,手指滑過他剛才親吻自己的地方,坐在皮椅上,她問自己:該不該繼續跟他在一起,因為她實在無法把他當成情人,他們跨越不了友情這道鴻溝。
‘叩叩叩’辦公室的門板上傳來敲門聲,汪海瑤提著剛從一樓大堂拿上來的禮物袋,等待裏頭的人回應。得到應允後,她走了進來,把禮物袋放在貝雅昕的辦公桌上。
“這是什麼?”貝雅昕疑惑地抬起螓首,詢問一臉笑意的海瑤,接著又低下頭去看手中的文件,對那袋子裏裝的東西不感興趣。
“卓銘希先生的特助送來的,指明要親手交到你手上,這是卡片。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忙了。”汪海瑤轉達從接待處聽來的話,把卡片放在雅昕的麵前後離開了辦公室。
貝雅昕放下手中的簽名筆,把手伸進禮物袋裏,拿出一個深紅色比手掌還大些的絲絨首飾盒,打開後一條碎鑽手鏈映入眼簾,手鏈的特別之處在於每顆碎鑽都精心雕刻成花的形狀,而這種花正是海棠花。她一愣,把首飾盒放到一旁,拿起桌上的卡片。
“上次弄斷你的手鏈,我深感抱歉,請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今晚六點,我來接你。另外,袋子裏還有你最愛吃的,從‘非晴’甜品店購買的蛋糕。”小聲地讀著他卡片上的內容,她認得這是他的字跡。
“到底你是真心想道歉,還是為季沁如而來呢?我該流淚嗎,感激你仍記得我愛吃的東西。”她嘲諷地自語,一雙纖手將卡片撕成了碎片,然後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用力合上絲絨首飾盒,對那種細心挑選的禮物不屑一顧。因為她還未決定要不要赴約。
中午與宋灝一起吃飯的時候,她明顯心不在焉,但他體貼地沒問出口,認為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她不想說即使他問了也是白問。飯後他提議帶博恩、博澤到遊樂場玩,本來還玩得好好的,可她玩了一會兒便說公司有事,她要回去處理。宋灝沒有阻止她,而是溫柔地叫她別累著自己了,他則帶著兩個孩子玩會再回去。
貝雅昕感動地靠在了他的懷裏,心裏默默地對他說了聲‘對不起’,然後趁眼淚還沒掉下來之前離開了他的視線。她怨自己,明明是她先約他的,結果卻因為卓銘希送來的卡片觸動了心房,變得心事重重。
六點,太陽西斜,橘紅色的雲漂浮在天空之上。‘真愛集團’的員工漸漸走出大廈,步上回家的路。原本熱鬧的洛桑市,忽然靜了下來。她從頂樓往下看,早就看到卓銘希的車停在公司的對麵馬路,即使她忘記了,辦公桌上手機的震動也不斷提醒她。他來了,她卻還沒準備好要麵對他。
“等不到你自然會走了吧。”一整個下午,她人雖然在公司,心卻在想著他的事。從她第一次看見他,到車禍的最後一眼,這些記憶逐一在腦海裏浮現,他的無情和絕情,她到現在仍感覺到心痛。
可是,事實並非如她所願。華燈初上,他的車依舊停在那個地方,一點都沒有離去的意思。貝雅昕回首看著桌上不斷閃爍的手機燈,他打了不下三十通。她不禁問自己,他到底是為了她沒應約而著急,還是因說服不了她不告季沁如而慌呢?
拿起皮包,她走出了辦公室,卻不是從專屬電梯下去,而是打算搭乘員工電梯自地下停車場離開。而在樓下越等越著急的卓銘希,這時也下了車,穿過馬路來到大廈的自動門前,想進去的時候遭到了保安的攔截。
從員工電梯裏出來,她正想往一旁的通道轉向地下停車場,卻忽然被大門處的爭吵聲吸引了注意力,她想也沒想便朝那走了過去。
“我要見你們貝總!”卓銘希挑了挑眉,不滿地瞪著眼前伸手攔住他的保安。他知道她還在公司,因為他的心感受到了,隻是他不懂她為何不見自己。
“我們貝總已經不在公司裏了,你請回吧,明天再來。”保安照著貝雅昕早前下達的指示,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不可能,我知道她在。”他正想硬闖,保安立刻按下門邊的按鍵,玻璃門合了起來鎖上。他用力用拳頭拍打著玻璃,口中嚷著要見雅昕,可保安僅是對他搖頭。
躲在轉角處的貝雅昕,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聽著不斷傳來的‘咚咚’聲,她開始擔心他的手會受傷,因為無論他多用力,那扇特製的玻璃門都不會碎,傷的隻會是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