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仇辛那假到不能在假的媚笑惹怒了原易峰,還是因為她抗拒不給玉的態度,原易峰的眉頭皺的是更加的緊了,連帶周身的冷氣也突然翻了好幾倍,一陣一陣地,向仇辛身上襲擊過來。
仇辛被他的殺氣給凍得有些測測發抖,但卻始終抬著頭,僵硬著自個兒的腿腳,怎麼都不肯往後退讓一步。
“玉佩!”
“少家主,仇辛是真的不知道你說的玉佩到底是那塊玉佩啊!你確定你想要的在仇辛這裏麼?”繼續裝糊塗。
原易峰終於被仇辛給磨盡了耐心:“仇辛,你覺得你還能仗著窮奇古玉囂張多久?你可別忘記了,你在原家,至多不過就是個暖床工具!”
這是原易峰第一次在一個女人的麵前說這麼長的一段話,但卻也是字字犀利,句句誅心。
暖床工具。
在聽見這四個字的時候,仇辛麵上的笑容驀然便裂開了一條縫,但很快,她又把那條縫給掩蓋了起來。
她知道,原易峰這話雖然說得不怎麼好聽,但卻句句屬實。她也清楚,自己在原家確實隻是一個家主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暖床工具”。
家主隻要一天還對她有性趣,她就能苟且偷生的多活一天。家主若是對她沒了性趣,她之前被捧的有多高,後續就會摔得有多狠。
她在原家,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但是,那又如何?
隻要讓她把自己想做的那些事情都給做完了,讓那些曾經欺辱過她的人統統都付出慘烈的代價,即便是她日後下到十八層地獄,她也甘之如飴!
她本就是從地獄裏爬回來的人,哪怕是再次回到地獄中去,也沒什麼可怕的!
這樣想著,仇辛驀然間覺得自己又有了底氣:“少家主,仇辛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原家的地位的,不勞少家主你如此費盡心力的特地跑到仇辛的麵前提醒一番!至於窮奇古玉,那本就是家主賞賜給仇辛的東西,請恕仇辛不能把它拿給少家主!若是把窮奇古玉給了少家主,恐怕仇辛不好向家主交代!”
“嗬,”原易峰突然冷笑了一下,隨後往前走了兩步,跟仇辛之間僅僅隻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對立著,“拿家主來壓我,仇辛,你就不怕自己日後不明不白的死在宅院裏麼?”
這句話暗藏了數不盡的危險還有威脅。
仇辛自然也是聽懂了原易峰這話的深意。
死?
她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哪裏還有什麼好怕的。
“人固有一死,對於仇辛來說,隻要能完成自己的願望,即便將來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仇辛也……在所不惜!”
“哼!你倒是有骨氣!”
這一次,原易峰倒是沒有在冷笑了,而是換成了冷哼。
他錯開仇辛往前走去,在即將越過仇辛身側的時候驀然停下了腳步,和她並排而站著。
出口的語調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聲音卻壓低了好多,小聲到隻有他和仇辛兩個人才能聽清楚他到底在講些什麼東西。
原易峰說:“仇辛,你是怎麼誘哄家主把窮奇古玉給你的,我暫且不追究。但是,你若是想用窮奇古玉來達到你自己的目的,我勸你最好還是再掂量掂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想讓原家幫你報仇,嗬!你,有那個資格麼?”
說完,原易峰看都不看仇辛一眼,抬腳就徑直離開了。
直到原易峰已經離開了很久很久以後,仇辛這才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接便跌坐在了地上。
原易峰那最後的一句話到底是在提醒她什麼?
莫不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想到這裏,仇辛的額際便不住的往外冒起了冷汗。
不!
不不不——仇辛,你不能慌!你不能慌!你可別忘記了自己現在到底叫什麼!也不能忘了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從地獄裏爬回來的!
你還沒有將那些曾經欺辱過你的人全部拖下地獄,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慌了手腳?!
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戳進掌心最柔軟的部位,很快,櫻紅的血色慢慢地從指間的縫隙中流出來,不一會就染紅了她的整個手掌。
仇辛低下頭,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滿是血汙的手心。
必須報仇!仇辛!必須報仇!如果不能把那些人全部拖下地獄一起受苦,那你又何必走這麼一遭!
仇辛,無論如何,你現在已經是沒有任何的回頭路了,隻能埋頭往前衝,不許回頭!也不會有任何的後路給你回頭!
捏緊手心,仇辛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爾後身形蹌踉地朝著刑場的大門處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後沒多久,一個周身冷氣環繞的美男子驀然地從不遠處的陰影裏閃身了出來,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嘴邊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仇辛麼?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