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好的姑娘,可不能被這胖子就這麼偷去。
“將絕弦放了!”顧前陽大叫一聲。
“嘿,小哥,我可不聽你的,”大胖子笑了幾聲,扛著大葫蘆轉身就走,幾步越過拐角消失了。
顧前陽想要去追,可仔細一想還是自個兒小命要緊:“算了,這明月樓的事與我又有何幹,我還是安心做好我的小雜役吧,”熱心不過三秒幹,沒了大胖子的蹤影,顧前陽那一腔沸血很快就冷卻下來,替絕弦惋惜了片刻後,就打算回店鋪了。
呼!
剛走了半步,顧前陽莫名覺得右手一癢,正覺奇怪,整個人忽而朝前衝去,那該死的手套居然又擅自發動。
醉鬼先生一路輕便,肩上扛著個美人,心裏都快美出花來,眼見著就要離開吉慶街,前方老柳樹下殘影閃爍,顧前陽驟然出現。
“小哥好身手啊,”醉鬼先生眼睛一亮,搭在酒葫蘆上的手稍稍一緊,暗驚這小雜役好快的速度。
“承讓……承讓,把……把絕弦放出來……我饒你一命,”顧前陽上氣不接下氣道。
“饒我一命?”醉鬼先生微微一愣,目光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戾氣,可依舊是一副笑臉,“小哥真會說笑,灑家沒功夫和你玩,回鋪子裏活泥巴玩啊。”
“讓你放你就放!”有爛手套撐腰,顧前陽膽子大了許多,“我明白話告訴你,我的這隻右手可是出了名的殺人不見血,可千萬…別逼我動手哦,”說著,他一個箭步上前,摸上大胖子的後頸。
“小兄弟,這有些玩笑可以開,有些則做不得,容易給自己招來殺生之禍,”醉鬼先生麵色一冷,撥掉顧前陽的手,眯縫著眼警告道,“不過今天灑家心情不錯,也不對你動手,你好自為之。”
顧前陽愣愣地杵在原地,差店就破口大罵,這該死的手套,要緊時刻居然又不靈了。
“等等!”
他剛要轉身離開,沒想到醉鬼先生去而複返,表情誇張地抓住顧前陽的右手:“你這手套哪來的?”
“我娘給我織的啊,”顧前陽瞧出了問題,撒謊道。
“胡說!”醉鬼先生小眼睛眯縫著,心中暗暗思忖,小雜役不知道這東西的特別,可他曉得,幾年前他在一個西洋女子手上見過這東西,怪好看的,這玩意兒一般由絲織品或皮革做成,頗為貴重,一般人哪會戴這種東西。
西方世界的文明在本朝尚未普及,也隻有一些高端的匠人才會去接觸,西洋人的玩意兒,怎麼會落在一個小雜役手裏?醉鬼先生稍稍一想,便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仔細看了看那手套,他笑著改口:“嗬嗬,這手套樣式看起來不錯,改天灑家也去讓人做一副。”
信你才怪!顧前陽心中暗道,這大胖子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那好,既然先生沒什麼事,小子就先走了,”顧前陽點點頭,心道得趕緊走,不能再讓這胖子瞧出些什麼來。
他轉身剛要走,“慢著~”幽幽之聲從後傳來,大胖子的頭一點點地從顧前陽側麵移來,兩人近在咫尺,對視一眼,顧前陽頓時心中一涼。
“小哥,灑家突然覺得與你頗為投緣,相談片刻便一見如故,不如到灑家家裏去坐坐?”醉鬼先生笑道。
頗為投緣?投緣個大頭鬼,顧前陽假笑著說起了違心話:“不用不用,先生好意前陽心領了,前陽也覺得先生相貌堂堂,英偉不凡,心生敬仰,看著便是難得的好漢,可店裏實在還有些瑣事,等著去照料……”
“誒,反正你們的店鋪也快被我們殺光了,回去也沒剩幾個人,倒不如早些落草到我們斜柳巷,豈不美哉?”
顧前陽聽得心裏那個膩歪,這貨到底會不會說話,兩者明明是死敵,卻被對方三言兩語說成了好似多年不見的好友,這顛倒陰陽的手段倒是高超。
“先生,前麵就是我們傘鋪,我師父師叔都在店裏,要不我喊他們一聲你先過去坐坐,等和他們說好了,我再去斜柳巷也不遲?”沒辦法,顧前陽隻能搬出汪弦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