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侍弄花草我是完全外行的。
朋友送我一包勿忘我種子，種了三回，終究沒有看到枝繁葉茂、開花結果的願景。感覺就好像有些事還沒開始就已是結局。多柔弱的勿忘我種子，放在手心如一粒微塵幾不可見，破土而出的新葉亦是細如發絲，似乎一顆雨珠足以將它打折。我一次又一次地播種，而勿忘我的幼苗屢屢在長出三厘米左右時就莫名地枯萎了。或許我太笨拙，或許我的土壤不夠鬆軟，不夠滋潤，留不住一顆易碎的花心吧。
雖然我不善於侍弄花草，但我打心眼裏喜歡那些或者賁張、或者卓雅、或者恬淡的綠色生命。後來，我在新居裏陸陸續續養過不少花草，大部分不知道它們的名字，有時在街頭的地攤上對眼了，上心了，就捧了回來。更有甚者，是在爬山時從山野裏移植回來的幾株叫不上名的植物，就像歌曲所唱的：“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一段時間來，養了不少花草，雖然不甚內行，卻也不可謂不用心。一樣的精心嗬護，有些花草仍會在我的期盼中枯萎，有些綠色精靈卻已在書房的桌角上、臥室的陽台上亭亭玉立，令我賞心悅目。花草有情，它們何嚐不是我生命中的際遇，我想，留得下的應該都是願意留下來的吧。
朋友送了我勿忘我的種子，其實她一直也沒問過我關於花的消息，當然，她也不會知道我曾用心地種過三回，也曾為養不好花而自責。如今，朋友久未聯係，物去人非，當年用來種勿忘我的花盆裏一株梔子花正盎然地吐著新綠。
我曾困惑於朋友送我花的種子的意圖。時過境遷，有些事恐怕也會像凋零在花盆上的落葉，沉埋於泥土，久而久之，終將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