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香垂著頭立在一旁,麵色卻並無一絲不安,反而嘴角閃過一抹得逞的笑。
本來她想著讓葉寧在公宴上出醜,才會故意丟下她一個人在那些王孫貴族間,卻不想她竟然偷偷溜了出去。
她親眼看著葉寧溜掉,卻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任由她去,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心裏暗暗盤算:“哼,公宴上不見蹤影,我看你怎麼同老爺交待!”
原本一切都在鬱香的掌控中,奈何就在公宴進行的最熱鬧歡樂的時刻,突然間,一名內侍急急的闖進來,那一聲急切的“皇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停箸投過目光。
隻見那內侍戰戰兢兢的跪伏在地上,額上還掛著汗珠,就連聲音都透著惶恐:“皇上,嶽妃娘娘要生了!剛抬回寢宮,情況不太妙。”
“什麼!”
皇上拍案而起,眉頭瞬間凜起,隨著一聲怒喝人已經疾步奔向嶽妃的寢宮。
眾人皆處在愕然呆愣之中,半晌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一片嘩然。
皇上對嶽妃的寵愛人盡皆知,眼下嶽妃情況不妙讓所有人的心都不由懸了起來。
一場本該熱鬧祥和的公宴因為嶽妃的突然生產而中止,所有的王公大臣紛紛散場離開,一路上難免議論紛紛,鬧得人心惶惶。
女人生產,本就如同闖了一遭鬼門關。葉鬆倒是並不覺得惶然,正準備坐轎離開,才恍然發現竟不見了葉寧蹤影。
眉頭頓然凜起,目光掃視一圈停留在鬱香身上。
“寧兒呢?不是讓你帶著她一起嗎?”
一句話正中鬱香的心思,故作茫然的環視四周,驚訝中帶著幾分急切:“呀,剛剛還在我身邊的,怎麼突然不見了?是不是在剛才的混亂中走散了?”
葉鬆聽聞,頓時臉色大變,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經過的宮人低聲議論著。
“聽說了嗎?嶽妃是被馬匹衝撞了,才會提前生產的。”
“可不,好像是什麼丞相府的二千金吧?這下她可攤上麻煩了。”
……
宮人漸漸走遠,之後說了些什麼葉鬆已經聽不清楚了。隻是在聽到“丞相府二千金”的時候頭腦轟然。
心中忐忑難安,思忖片刻,對手下人吩咐著:“去打探下嶽妃的情況。”
“是。”
看著手下人匆忙前往,葉鬆的麵色更是一沉。
鬱香也將剛剛那些宮人的話屏息聽入耳,心裏頓然歡喜。她原本隻想借由葉寧擅自溜走的事情大做文章,沒想到這葉寧居然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倒是對她的成全。
鬱香款款走到葉鬆身前,試探著問著:“老爺,我們先回去吧。或許寧兒已經先我們一步回家了呢。”
鬱香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樣子,心裏暗暗期盼著那手下回府稟報。
葉鬆擰眉張望了一眼,低哼一聲,兀自鑽進轎子裏。
回府後,葉鬆沒有急著回房休息,端坐於大堂之上,等著手下回來稟報。
不出一個時辰,手下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臉色明顯帶著慌張,跪伏在大堂之上,急急稟著:“老爺,那嶽妃娘娘的確是被馬匹衝撞了,而那駕馬之人……”
手下有一絲猶豫,後半句話就在嘴邊,卻沒有急著出口,而是小心的打量著葉鬆的臉色。
葉鬆卻沒有如此耐心,聽他偏偏不將話說話,,頓時勃然大怒,厲嗬著:“快說!”
如此一聲厲嗬將手下嚇得一個哆嗦,那偷偷打量的目光瞬間縮回,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稟著:“回,回老爺,是二小姐。”
葉鬆隻覺頭皮一緊,身形一顫,踉蹌兩步,手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老爺,您別動怒。”
鬱香見狀,連忙扶住葉鬆,卻被葉鬆一把甩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望向葉鬆的目光無比委屈。
“你為什麼不好好看著她!”葉鬆將怒氣發泄在鬱香身上,那緊擰的眉頭,陰沉的臉色無不昭示著他此刻的憤怒。
鬱香又豈會這麼輕易的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她故作委屈的掩麵抽泣著,淚眼婆娑的解釋著:“她那麼個大活人,我怎麼可能時時盯的緊啊!我就說帶著蘭兒去,若是蘭兒去就不會出現這麼多事情了……”
“夠了,住口!”葉鬆怒然打斷她的話,對她這番抱怨頗為不滿,沉著臉坐在大堂之上,長歎了一口氣,喃喃道:“等寧兒回來再說吧。”
鬱香見葉鬆態度不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震怒,心有不甘,她豈能如此輕易的放過葉寧?拭去臉上的淚痕,踱到葉鬆身邊。
葉鬆一心煩亂,就連鬱香何時走到自己身邊也渾然不知。
鬱香麵色浮起擔憂,眸光中卻閃過一絲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