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鄒昊,她是真的覺得每每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整顆心都要酥掉了,整個人也要軟掉了,尤其是想到他曾經那麼拚死地在小漁村裏護住自己,一顆心更是對他的情意泛濫非常了。
為了能知道那時候的鄒昊是不是對自己也是有情意的,小魔女程俏俏可謂是用盡了心機,雖然從來沒有直白地問過一次他是不是喜歡自己,或是直接勇敢地向他表白,但她很多的時候都用行動或是別的方式向鄒昊詢問了個遍,也表白個了遍。
不過是那時一貫沉默的男人從來沒有給她過一個明確的答案,就隻是不管在每一次她提出多麼不合理的要求時,都一一地答應下來,而且做得很完美。
怎麼說呢?那算是在最不懂得愛的年紀裏卻偏偏地遇見了真正的愛情吧,作為學生的她,每天是有很多閑時間的,從他身體恢複了以後,她每天放學最愛做的事就是讓他陪著自己去吃遍京都的每一條小吃街。
可以說在那段時間裏,她真的是把從小到大一直都想吃但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全部都吃了個遍,當然前提是,無論她吃什麼男人都是陪著她的,那時的她無憂無慮又天真無邪,不懂得談戀愛都該做些什麼,就是想把心裏麵最想和未來男朋友一起做的事都讓他陪自己做了個遍。
而也正是因為他那個時候從來沒有向她表達過自己的意見以及從來沒有拒絕過她,她就自然而然地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對她無條件的好也是因為喜歡她,不然憑什麼一個人會對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
誰也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的倆個人,可以說是過了一段賽神仙般的生活,每一天的任務就是吃吃吃玩玩玩,就在程俏俏以為他們會永遠地這麼過下去的時候,程習之和程錦銘還有程震海都要求她必須要去英國留學了。
去英國,這是她還隻有十歲的時候,家裏就為她定下的人生路,她當時也是滿口答應下來的,從前的她沒心沒肺,反倒還一直以為去了英國就山高黃帝遠的,沒人管就更自由更可以隨意地浪了,可喜歡上鄒昊以後,她就再也不那樣想了。
她起先是怎麼都不同意,反抗過無數次都沒有什麼效果以後,她就開始去央求程習之說去英國可以,但必須要讓鄒昊跟著她一起去,她天真地認為,從小到大,整個家裏就程習之最疼愛她,隻要她撒個嬌,再順便地擠下幾滴眼淚,程習之就一定會點頭答應下來的,然而結果卻是,不管那天的她如何撒嬌,如何地痛哭,程習之都沒有點頭答應不說,並且態度異常堅定。
十五歲的她不想認命,也正是叛逆期的時候,揚言就告訴家裏人說如果再逼迫她去她不想去的英國,她要不就離家出走,要不就直接自殺,這樣鬧的後果便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也沒有一個人放鬆自己的意見。
她絕望又無助極了,於是就在又一次地和家人大吵了一架以後,顧不得外麵還在下著瓢潑大雨地就一頭紮進了雨裏,然後打車去了鄒昊的住所。
她記得當時她到鄒昊住所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很晚了,她渾身上下也被雨水給淋透了,他看到她,並沒有意外太長時間,而是神情很局促地讓她先去洗了個澡,然後他在她去洗澡的間隙去附近的商店裏給她買了一身她穿的衣服,包括,內衣褲!
那是她長這麼大以來,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第一次有別的人給她買衣服穿,盡管對方是她都已經那麼熟悉的男人,她要浴室裏接過他遞過來的內衣褲時,一向厚臉皮的她小臉蛋紅得就跟發起了高燒一樣。
那也是她第一起到他租住的公寓裏去,典型的單身漢的裝飾,家具都很普通,生活上該有的設備也都一一俱全,雖然地方不大,但被他收拾得很幹淨整潔,可以說房子的角角落落裏都是他的氣息,滿滿的雄性荷爾蒙的味道。
她將房子裏裏外外地看了幾遍以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房間裏安靜得真是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得到,倆個人就那樣地幹巴巴坐著差不多有十幾鍾以後,男人才緩聲地開口道,“我已經給程先生打了電話,他很快就會過來接你的!”
程俏俏萬萬沒有想到她這麼大雨夜地把他當成惟一依靠地跑過來找他,他竟然會對自己說出來這麼一句話,當即她的小臉就皺成了一團,“你是想要趕我走嗎?”
“沒有的意思!”說這幾個字時,男人的神情很認真嚴肅的樣子,“是我這裏不太方便,而且這樣也不合適!”
最後他還說,“大小姐是個女孩子,該知道哪些事對女孩子好哪些事對女孩子不好!”
倆個人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很少說起一些這樣的話題,他這麼一提,程俏俏心裏難受之感更加重了,她委屈地瞠大著雙眸看著他,“你這話間接的意思是不是我給你找了麻煩?”
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微微地濕了,聲音裏也有嚴重的哽意。
其實她不想自己這麼矯情的,因為她心裏明白是,家人這樣對她也是為了她好,去英國留學不是一件壞事,事實上,若不是就這樣地認識了他,又在小漁村裏發生了那樣的事,她一定會歡天喜地地跑去英國的。
也是她心虛的厲害,所以才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跑出來,衝出別墅的那一刻裏,她也沒想那麼多的,就是感覺這個時候想見見他,然後讓他抱一抱自己,說一些安慰自己的話。
……
紛雜的思緒被男人的一聲不長不短的歎息聲給打斷,她不明所以他為何會這麼歎息一聲,顧不上心裏的別扭抬眸打量了他一眼,卻發現他已不知何時將視線移向了窗外,那夜的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裝,冷硬的五官在黑色的襯托下更加淩厲有度,他長腿交疊著坐在那裏的樣子看起來也格外的迷人,格外地充滿了魅惑。
她看到他若有所思地盯著麵前的茶幾看了幾秒鍾以後,然後狀似很煩躁地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邊,片刻後,他低沉略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來,“我記得大小姐曾經問過我為什麼年紀輕輕的就做了保鏢?其實能有為什麼呢?若不是家裏有困難,若不是情況不允許,我可能,早已經去念了我心心念念的軍校,大小姐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人,從小被嬌生慣養的長大,不會懂得一般家庭裏的艱辛也很正常,而你也一定不知道像你這樣去英國讀書的機會,是有多少普通家庭的孩子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人各有誌沒錯,可去外麵多見識一下總是沒有錯的,何況大小姐這個年紀本來就該是多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