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次都能像個歡快的不知疲倦的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但男人從來都不會回應她半句,就隻是原來還怎麼樣那會還怎麼樣地對待她。
不知不覺中在漁村裏已經生活了一個月的時間了,程習之遲遲地不來消息,鄒昊心中焦急的厲害,這樣的日子是很安穩,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學校也快開學了,程小公主是要念書的,不可能一直住在這裏的。
就在他準備冒險再一次想要聯係程習之時,程習之的人就先他一步地找上來了,不過並沒有要把她們接走的打算,隻是給她們送來了一些錢財和生活必備之物,來人告訴他們說,現在京都那邊的形勢很緊張,程先生不能冒險把他們接回去,就先委屈他們還在這邊再待一段時間,不過這樣的日子也不會長久了,最多再有一個禮拜的時候,程先生一定能解決好這些事!
那個人的到來令他們都安心不少,也因為手上有了錢,倆個人的生活好了很多,程俏俏在漁村裏早就待膩了,也早就想到鄰鎮欣賞一下風景了,她想反正也最多再有一個禮拜就要回京都了,不如就在附近好好地玩一玩,算是不虛此行,也算是慶祝劫後餘生了。
她的提議鄒昊開始是怎麼也不同意的,畢竟那人臨走的時候千交代萬交代過了,要他們最好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不要在這個時候惹出什麼事耽誤京都那邊的進度,然後讓程先生分心,可小公主實在是太能磨人了,他最終也隻能陪著她一起瘋,一起玩。
鄰鎮距漁村有一段不遠的距離,他們是雇了輛車過去的,那裏風景很好,條件看起來也要比漁村要好得多,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快是晚上了,夏季幾乎到處都是吃燒烤的小攤,小公主看到那些烤得賣色極好的各種肉類,簡直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那天晚上她不記得自己吃了多少燒烤,隻記得的是後來她完全是被鄒昊拖著出去的,他怕她吃得太撐胃會出什麼問題,她也沒有惱,畢竟是關心她嘛,她那時最覺得令她開心的就是鄒昊對她的關心了,他每每對她做出一些關心和愛護的舉動時,她都覺得自己幸福得要冒泡泡了。
月色美得不像話的夜晚,最適合的就是吃飽了以後散散步,雖然他們雇了車,但是回程的時候,倆個人步行走了很長的一段路。
走到一段人煙稀少的路段時,鄒昊突然神情猛地緊張了起來,他定了一下,隨即動作親密地半攬著她將她抱到汽車的後駕駛座上,她當時美得不行,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緊張的俊臉,直到他俯在耳邊跟她說了一句那些人跟過來了時,她一下子便慌了神,瞳孔震驚得放大了好幾倍,嬌俏的小臉蛋上盡是害怕驚慌的模樣。
“別怕!”男人在這時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壓低了聲音寬慰她說,“不要害怕,我會保護好你!但你要聽話!”
那些人的殘忍和殘暴程俏俏已經見識過了,十五歲的女孩子說不怕那都是假的,何況現在完全是在荒山野嶺裏,她又完全都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個。
但她也不是傻子,看他似乎一點要上車的架勢也沒有,她瞳仁居然地瑟縮了下,當猜測到他可能要做什麼事時,她瘋狂地衝他搖頭又搖頭,心中的不安感也一點一點地放大再放大,她聲淚俱下地衝他道,“不可以!鄒小昊,不可以!要逃我們一起逃,你不能那樣,不能那樣!……”
她痛哭著還想要說很多很多,可鄒昊卻沒有讓她再說下去,他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爾後抬手摸了摸她已經有些長長的頭發,“你在這裏,我會分心,聽話一點!”
沒有再等她說什麼地,他又低聲地命令這半天被他們也搞得緊張兮兮地白著一張臉的司機交代說,“你是本地人,對這裏的地形一定很熟悉,等下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一定要將她載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去,記住,她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一定會找你算賬!”
厲聲交代完這些以後,他就沒敢再拖延時間地讓司機趕緊鎖死車門發動好車子離開,程俏俏的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她不想走,也不願意走,可是卻不得不走。
因為剛剛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她在這裏,他一定會分心,那樣的話她反而地是幫了倒忙。
司機確實是本地人,但從來沒有見過這架勢的他也確是嚇壞了,腦子裏就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得把這位小姑娘拉到一個安全一點的地方,不然的話他相信,剛剛那個明明之前還和顏悅色的男人一定會把他活剝了不可。
他將車子開得飛快,程俏俏開始還能坐得住,沒過一分鍾的功夫,她想也沒想地就拍打著車窗對對司機道,“返回去!我們現在立刻返回去!”
司機完全懵住了,透過後視鏡他朦朦朧朧地看到後麵已經不知何時來了很多個黑衣人,剛才那個男人也已經跟他們打了起來,這個時候返回去的話,跟去送死有什麼區別呢?
他搖搖頭,害怕得握著方向盤的大手都在發抖,“姑,姑,姑娘,那位先生剛剛說了,要我載你……”
“別他麼跟我說那麼多廢話,給我倒回去!”程俏俏說這句話的樣子神情激動得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她說完以後,眼神四處地在車裏看了下,當看到她的座椅旁邊放著一把剪刀時,她想也沒想地抓起那把剪刀就已經抵在了司機的脖子上,“馬上倒回去,不然我殺了你!”
雖說司機是一個壯漢,可也被她這殺氣濃濃的樣子給嚇慫了。
其實程俏俏也很害怕,她也緊張得全身都在發抖,可那一刻裏,她腦子裏惟一的念頭就是,如果今天注定她會死在這裏的話,那麼她想,她想跟這個叫鄒昊的,這麼幾年她雖然看不上但一直將她保護得完好無缺的男人死在一起!!!!
而這邊正跟敵人打鬥得正凶狠的鄒昊怎麼也沒想到車子會倒了回來,他怔神的功夫,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鋒利的匕首就已經凶殘地刺入了他的胸膛,鮮紅的血液很快地順著白襯衫流了出來,那人一見血流出來,就再一步地想要加大手上的力度,強烈的刺痛感令鄒昊徹底地醒神過來,傻丫頭回來了,就意味著他必須得更拚命了,這個傻子,剛剛不是說讓她走得遠遠得了嗎?!!!!
他身手敏捷地將刺傷他的人一腳給踢飛,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瞄著汽車的方向,餘下的幾個人先前本來也是想去追汽車的,不過是被他拖著走不了,現下一看他受傷,很快地就又來了勁,鄒昊一看他們要改變戰術,便瘋狂地想要上前攔住那些人。
來的人個個都身手不凡,且手上都有工具,鄒昊是徒手不說,他又沒有任何可以用的工具,所以很快地他就占了下風,幾分鍾的功夫之內,上半身就被那些人連刺了好幾刀,他高大的身子也有些支撐不住了,意誌力無比堅定的他說什麼也不讓自己倒下,就隻是使著全身的力氣跟那些人周旋。
程俏俏這時透過後視鏡已經將那邊的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她心痛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不該的啊,不該的啊,不該這麼任性地讓他大晚上的陪著自己出來玩,更不該剛剛一個人就先走掉的啊,明明是她自己曾經說過的啊,他們已經算是生死之交了,所以一定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她怎麼可以當逃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