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你好,我叫尹遇夏。”
尹遇夏落落大方,說完,不管怔愣間的白真真,轉而朝著秦司白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聽的,剛才跟梓安在那邊說話,就見到你們上來了。”
秦司白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硬著頭皮走過來的洛梓安。
秦司白微挑眉,聊天會選在那個地方?他還真不信,偷聽倒是很有可能。
但他自然不會拆穿,而是道:“聊完了嗎?”
“嗯,你跟白小姐聊完了嗎?”
秦司白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動作自然而親密,“嗯,聊完了。”
這話不知是說與誰聽,卻帶著一切畫上句號的意味。
尹遇夏朝著白真真道:“那白小姐,我們先下去了,你請自便。”說著,便挽著秦司白,往山下住宅走去。
白真真望著兩人的背影,卻是白天沒回過神來。
洛梓安走到她身邊來,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那兩人的背影。他們似乎在說著什麼,尹遇夏仰著頭望著秦司白,而秦司白微微扭頭靠向她,兩人的腦袋幾乎靠在一處,那般的親密無間。
白真真回過神來,看見了身旁的洛梓安,皺眉說了一句,“你又是誰?”
洛梓安沒看她,隻是挑眉一句,“秦司白的小舅子。”
說著,扭頭看向她道:“我說白小姐,有個問題我很好奇啊,你這麼思念秦司白,怎麼這麼多年都沒回來啊?也沒半點消息?”
白真真的臉色一陣青白交接,洛梓安卻並不是真的要等她的答案,說完之後,就抬步朝山下走去。
而白真真的神色卻是越加難看。
為什麼不回來?起初是因為身體動不了,後來恢複之後,才知道事故中毀了容,又過了許久,她好不容易恢複了容貌的時候,她卻有些不想走了。
那個救了她的男人,雖然年紀上比她大了一些,可對她卻是嗬護備至,在她身體最糟糕的時候,都是他陪在身邊。
而且他的事業很成功,在當地也極有名望,她能感覺到,每次跟他一起出行的時候,所受到的尊崇待遇,那是她從來沒感受過的。即使是在秦家的時候,因為秦家人的行事低調,她也未曾有過什麼特殊待遇。
再後來,她懷孕了,就更加走不了了。
一直到這麼多年,她讓自己忘了過去的生活,就這麼過來了。
直到偶然間見到了秦晴,直到秦老夫人身體抱恙,想到那麼多年的養育之情,她才忍不住想要回來看看。
而這些,秦司白應該都知道了吧。所以,他看她的眼神,才會那樣的淡漠。
白真真緊緊的握著拳頭,這次回來,她才發現,那個曾經埋在心底的人,從來都沒離開過。
隻是,她已經做了她的選擇,而他們之間,再也無法回頭了。
……
而攜手走向主宅的秦司白和尹遇夏,卻不是如洛梓安和白真真看到的這般融洽。
尹遇夏挽著秦司白的胳膊,實則卻是用了力道,掐了他一把,臉上帶著笑,嘴裏卻是咬著牙,她低聲道:“等你處理完秦家的事,我再和你算賬。”
秦司白苦笑一聲,也隻能應下一聲是。
等到了方才出來的側門口,兩人正要分別之際,尹遇夏說道:“別太難過了,我想,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司白唇線微抿,臉上終是顯現疲憊之色,他握了下她的手,嗯了一聲。
尹遇夏上前去,輕輕的擁了他一下,而後退開,轉身先行一步進去了。
秦柔和秦聿懷直到現在都還沒出現,這自然不會是意外,而且,尹遇夏還發現,和秦聿懷聯姻的周家,也並未出現。
……
秦老夫人的葬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第三天中午,由秦家幾位有分量的男士扶棺,將秦老夫人葬在了秦家墓園。
而如尹遇夏所料,連續幾天的葬禮上,都並未看見秦聿懷和秦柔,當然還有周家。
葬禮過後,賓客逐漸散盡,整個秦宅很快便靜了下來。
尹遇夏也要隨著洛家人一起離開。
現在的秦家是秦司白當家,幾人跟他到過別,就要離開,秦司白卻是叫住了尹遇夏。
他讓大管家將熙熙帶了過來,“你先把熙熙帶回去吧。”
他的瞳眸墨黑一片,大約是幾天都沒有休息,又帶著極深的血絲,尹遇夏看著不禁心疼。
但她知道,秦家真正的戰爭,才剛開始。
她壓低聲音道:“注意身體。”
秦司白嗯了一聲,而後摸了摸熙熙的小腦袋,轉身走了。
洛梓安走上前來,“姐,我剛看到,曾若瀾的父親和上官嘉禾也被秦家留下來了,看來,秦家這是要算賬了啊。”
尹遇夏的心裏隱隱升騰起一絲擔憂。
……
秦家祠堂,秦聿懷和秦柔被壓著跪在祖宗的牌位前。
那最前麵放著的,正是剛剛下葬的秦老太太的牌位。
秦司白進了祠堂,看了匍匐在地上的兩人一眼,嫌惡的皺了皺眉,“他們怎麼了?”
大管家答,“幾天沒吃飯,隻是餓暈了。”
“弄醒。”他淡淡一句,兀自走到前方坐下來。
一桶涼水澆下來,兩人頓時醒了過來。
秦柔當先看見秦司白,立即就怒吼道:“秦司白,你幹什麼,你不能這樣對我們,你這是犯法的。”
秦司白微勾唇角,眼神裏比嘲諷更多的,是狠厲的恨意,“犯法?你還知道犯法?你給父母下毒的時候,可曾想到過犯法?”
秦柔眼眸猛然一顫,“你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咬著唇,一副咬死不認的模樣。
秦司白卻是冷嗤一聲,“你以為你做得很幹淨,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
“沒錯,你利用食物相克的道理,又是慢性毒,別人確實無法發現。”秦司白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兩人,“但無所謂,對付你們兩個,我秦司白從來不需要證據。”
說話間,他從大管家手上接過藤鞭,猛然一鞭子甩在地上,猛然的撞擊聲像是抽在人的心頭上,秦柔嚇得不自覺的尖叫一聲,身體瑟縮在一起。
一直沒說話的秦聿懷抬起頭來,“秦司白,你沒有證據就私自用刑,你就不怕坐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