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屋子並不溫暖。也是,隻有一個人的屋子,怎麼可能暖和得起來?
苦笑出現在嘴邊,她盯著一處發呆,甚至連大門被人打開都沒發覺。
顧祁一進屋,便看見了那個站在陽台的身影。依舊小小的,似乎輕輕一用力,就會將這精致的娃娃給捏碎一般。
如今,他沒有捏,那娃娃似乎也出現了裂痕。那抹苦笑,刺痛了他的心!
“珊珊……”磁性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眷念與思念,還有緊緊包裹在其中的心疼。
一聲輕喚讓金珊珊心中一驚,回過神來便立刻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眸子。“顧……祁?”
“嗯。”
得到肯定,一抹驚喜閃過,但很快她就恢複了平常,道,“你怎麼來了?今天大年三十,你應該回家和家人團聚才對!”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但我突然發現,那個家裏,少了一位我最重要的家人。”顧祁牽起她的手,在她無名指處的雪花戒指上輕輕的吻了吻,滿臉的溫柔。
“什麼家人?”金珊珊垂下眸子,忽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一顆心髒“咚咚”的跳著,似乎不知不覺間少跳了一拍,現在急著將它補上一般。
“你。”顧祁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想要讓她看清自己眼底的認真。
金珊珊勾唇一笑,道,“這是求婚?”
“我不是早就已經求婚了嗎?隻是你一直不肯給我一個答案。”顧祁捏了捏她帶著戒指的手。
金珊珊再次垂下眸子,道,“我的回答一直都是擺在明麵上的,隻不過,你到現在都還沒看見罷了。”
傻 子,如果真的對你沒意思,這戒指我又何必一直都戴著呢?
可,我若給了你準確的回答,你是不是也能給我一個準確的未來呢?
想到這兒,她心中一涼。抽回手,笑道,“還沒吃飯吧?我去做。不過我這兒可沒什麼好東西,隻能拿條魚來招待你了。”
她的情緒收得太快,讓顧祁根本沒機會將其捕捉,隻能跟著她笑道,“沒關係,吃魚好,寓意著年年有餘,今年剩的,咱們明年還能繼續吃。”
“那你這廚房白 癡,要不要考慮今年的最後一天來幫幫我?”金珊珊朝著他勾了勾手,笑得一臉燦爛。
“當然可以,幫到明年也成。”顧祁唇角上揚,心情頗好的隨著她走進廚房。
“真狡猾,十二點一過,不就明年了。”金珊珊一下便戳破了他的小心思,將青菜扔給他,道,“把葉子摘下來,掰成一塊一塊的,用來煮湯。”
“那魚呢?”顧祁指著桌上似乎還在動的魚道。
“當然是我來,難不成你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還會弄魚不成?”
金珊珊瞥了他一眼,話語中的鄙視很明顯。偏偏顧祁卻沒法反駁什麼,但他仍舊不死心的拿起菜刀,一副英雄就義的模樣,道,“弄就弄,不就清理一條魚嘛!想當初我玩捕魚遊戲的時候,什麼魚捕不到?”
遊戲能跟真魚比嗎?
金珊珊無語片刻,隨即便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靠在吧台上靜靜的等著他的表演。
隻見顧祁拿著菜刀,對著那菜板上的魚比劃了半晌,卻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她抿著嘴,憋著笑意,忍不住提醒道,“你可以看看是先刮鱗,還是先劃肚皮?”
“有區別嗎?”他回頭問道。
金珊珊搖搖頭,道,“沒區別,反正都是必須要做的步驟。”
“那你平時是先刮鱗,還是先劃肚皮?”他繼續問著。
“看心情。”金珊珊笑眯眯的道,“心情好就先劃肚皮,讓它死得快點。心情不好就先刮鱗,讓它慢慢的死。”
顧祁拿著菜刀的手一顫,為何他覺得這話讓他的整個背都像是被寒氣侵蝕了一樣?
定了定心神,他拿著菜刀就朝著魚肚子劃去。
這刀子本身就不是太鋒利,而他又太過小心,一時力氣沒用足,竟讓那條魚在刀鋒下一擺,然後順著他的胸前就滑溜到地上。
“噗,哈哈哈哈!”金珊珊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指著地上還在不停跳著的魚道,“在那兒,在那兒!快捉住它,不然今晚你就隻有望魚止餓了!”
“我還想捉住它呢!”顧祁小聲抱怨了一句,雙手朝那魚按去,誰知,那魚如同成精了一般,直接從他的手縫中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