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都最有名的青樓要數芳婉居,裏頭的女子各個風姿無限,花魁玖月更是嬌豔無比,多少達官貴人一擲千金隻為一近芳澤?
而此時,芳婉居的一間廂房中,玖月柔弱無骨地伏在一男子身上,俏眼含秋波,聲如鶯啼:“公子,您可來了,想死奴家了。”
蘇韻痕伸手抓住玖月不安分的玉指,在玖月玲瓏的耳垂上輕咬一口:“月兒,你不乖。”
低沉而附有磁性的聲音,讓玖月晃了晃神。
她伸手撫上蘇韻痕的臉,這張臉上鳳眸輕佻,紅唇微微上翹,肌膚如若凝脂,竟比女子的還要細膩幾分。他垂眸沉思時,她便能瞧見那扇形的睫毛微微抖動。他墨發未束,隨意地散在胸前,紫色的長袍似乎很是隨意地掛在身上,卻又剛好遮住了該遮的地方,他的骨架略顯纖細,鎖骨上露出一隻飛碟,紫的詭異,散發著妖魅的氣息。
他此刻半臥於榻,舉手投足間,風華絕代。
玖月在蘇韻痕身上不安分地亂動,蘇韻痕本就鬆垮的衣袍便又滑了下去,露出胸前一點白色繃帶,玖月大驚:“公子!您受傷了?”
說著,那柔軟的小手便要向蘇韻痕胸前探去,蘇韻痕邪魅的鳳眸眯了眯,透露出幾分危險的氣息,伸手捏住那隻探來的手,蘇韻痕的聲音冷了幾分:“小爺我乏了,先回府了,月兒也歇著吧。”
說罷,也不管玖月還伏在他身上,便甩袖起了身,隻眨眼間,房中便不見了那紫衣的身影,隻留下一臉不明所以地摔在地上的玖月。
玉情聽見房中動靜,歎了口氣,推開房門,扶起了玖月:“公子心性難測,他本非你能駕馭之人,不同於那些凡夫俗子,你這又是何苦。”
兩行清淚簌簌而下,玖月抓著玉情的皓腕,哭得梨花帶雨:“玉情,我不信,我不甘心,他怎麼可能如此涼薄。”
玉情擁了擁玖月:“夜深了,歇吧。”
玉情關上房門之際,想起玖月嬌豔的臉,便又歎了口氣。
作為風塵女子,誰的未來能光明無霧?
而另一邊,蘇韻痕看著眼前擋住自己去路的蘇清林,笑得妖魅:“大哥這是不準備讓小弟回家了?”
蘇清林的身形有些發福,本是俊朗的五官卻堆上了一層脂肪,便顯得有些滑稽:“四弟回府甚遲,可是去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蘇氏,南詔最有名望的世家,世世代代為國效力,忠誠之心明月可見,掌握著南詔近乎一半的勢力,蘇氏一跺腳,整個六都,甚至整個南詔都要抖上三抖。
可蘇氏這一脈卻子孫凋零,偌大的蘇府,隻有四個公子哥,大哥蘇清林,二哥蘇清澤,三公子蘇清灝,可其中嫡出者,隻有老四蘇韻痕。
蘇韻痕自出生便被送往民間生養,五年前才被接回蘇府。離家十年,無人知他可經曆何事,隻知他初回蘇府之時,喜怒無常,小小年紀卻心狠手辣,再後來到了年齡,他便開始流連於花街柳巷,尋花問柳,紈絝之名在外。
蘇韻痕自小習武,隻是蘇府之人不知罷了,習武之人靈敏異常,他已聽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他打了個哈欠看著蘇清林,蘇清林為了家主之位,近些年來每每都要與他作對,敗壞他的名聲,陷害之事日日都有,現在如若蘇清林不來尋他麻煩,他反而是會覺得無趣了。
“大哥說笑了,小弟有何見不得人之事?倒是大哥,深夜不眠,卻在此苦苦等候,難不成是為等小弟歸府?大哥對小弟愛護有加,小弟心中謹記,如此,可否讓小弟回府了?”
蘇清林冷哼一聲,無恥道:“四弟至芳婉居同美人調情可是花了不少銀子了吧,近日北牧壓境,國庫吃緊,蘇府捐出軍用糧草、物資不計其數,更是用銀緊張,可四弟你卻不顧國家安危,不守家規,用救命的銀子與美人消遣,四弟,你心中‘國之大義’何在!”
蘇韻痕聽著來人的腳步聲微微一頓,輕笑。
蘇清林眯了眯本就不大的眼睛,道:“四弟為何而笑?”
“小弟笑三點,其一:我南詔兵強馬壯,士氣高昂,兵將名望在外,有常勝將軍葉修掛帥,小小北牧,何以動我南詔?大哥莫不以為小弟不喜朝政便是不懂政事了吧?其二:大哥為戲弄小弟真是花了血本,馬上便是子夜,大哥身染頑疾,這身子骨可受得住?不過小弟看大哥生龍活虎,莫非這病是裝出的?其三:小弟不過深夜毫無倦怠之意,出府尋友人對弈幾局,怎麼到了大哥口中,便是成了與美人調情?大哥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