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大陸與魔天大陸隔海相望,其海名幽沉,鵝毛不浮。
數千年前人魔兩族征戰不休,後南荒妖族介入,人魔兩族休戰,而成三足鼎立之勢。
自那次三族大戰之後,人族迎來了幾千年的安寧,並得以休養生息。
時光荏苒,歲月蹉跎,不知經曆了幾世幾代,又有多少凡人化作枯骨,而東靈古宗依然矗立在那裏,仿佛亙古永存。
朝陽村,一個偏安一隅的小山村,位於乾元大陸東南,豎子峰下,距離東靈宗尚有數百裏路程。
此時已是深夜,朝陽村祠堂內燈火通明,村裏人大多聚在這裏,圍坐著商量著一件大事。
“又是一個十年,為了全村人的安危,還是得做決定!”一個精壯漢子當先說道。
村長是個老頭,頭發胡須都已花白,撫摸著手裏的拐杖,說道:“牛二說的不錯,明天就要送人上山,你們說說看,送誰去?這可是有去無回的事兒,須得慎重!”
一個小夥子眼珠一轉,大聲道:“村東頭山神廟裏那個小無賴,今年剛好十歲,又是個孤兒,就算死了也沒人怪罪,這個男童就選他吧!”
這話說完,眾人紛紛點頭,都覺得這個選擇頗為英明。
牛二道:“這小子簡直無惡不作,偷雞摸狗不算,上回扒牆頭偷看李家媳婦洗澡,被我抓住一頓好打,仍是死性不改,留著就是個禍害!”
“好,好,這個蘇衝無父無母,無人管教,倒是個最佳人選。牛二,你現下就帶幾個人把那小子綁來,免得走漏了風聲,讓那小子給溜了!”村長沉吟片刻道。
牛二應了一聲,領著幾個人出門而去。
“這個男娃定下來了,女娃該輪到誰去呢?”
村長此話問完,眾人都閉了嘴不說話,一時間整個祠堂靜寂無聲。
見無人搭腔,村長清了清嗓子,道:“按照村裏的規矩,今年應該輪到李子峰家了,子峰,你家的閨女今年也有十歲了吧!”
人群中一個中年漢子臉色慘白,眼中露出祈求之色,說道:“村長,孩子她娘死的早,剩下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這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求大家夥放過我的孩子吧!”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村裏人有的露出憐憫之意,有的露出幸災樂禍之情,有的如釋重負,有的欲言又止,但就是沒有人幫忙說一句話。
村長歎了口氣,道:“子峰啊,這就是娃的命,村裏的規矩不能壞,你這就回去準備準備,明天送孩子上山吧。”
李子峰捏緊了拳頭站起來,麵色猙獰,喝道:“誰敢動我家閨女一根毫毛,我李子峰就要了他的命!”
村長見狀,使了個眼色,早有人從後麵一把抱住李子峰,又有人麻利的拿出繩索,將他捆了起來。李子峰破口大罵,怎奈手腳動彈不得,倒在地上掙紮不休。
“幾百年來,沒有人能壞得了這規矩,你李子峰更不行。莫說你一個小女娃,就是當年我的親孫子不也送上了山,給仙人當了祭品?若是誤了時辰,觸犯仙人,一旦降下懲罰,我們一村老小都得跟著陪葬。此事就這麼定了,明日準備妥當,送祭品上山。”說到自己孫子時,村長的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
說話間,牛二幾個人抬著一個小孩走了進來,那小孩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全身被捆的像個粽子,正在扭動著身子,嘴裏兀自罵罵咧咧。
“孫子哎,你們請大爺來這裏幹嘛呢?請大爺喝酒嗎?牛二,有你這麼請人的嗎?擾了大爺的清夢,大爺很不開心,快將大爺的繩子解開,麻溜的,****的牛二,信不信明兒大爺就往你家扔大糞!”
牛二氣的滿臉通紅,恨不得賞他兩巴掌。村長也是吹胡須瞪眼,怒不可遏,喝道:“將這個滿嘴噴糞的小子關起來,給我小心守著,千萬別讓他給跑嘍,明天和李家女娃一起送上山。”說著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小聲嘀咕:“這孩子果然是個禍害!”
次日,除了女人和孩子,村裏的男丁都在村長的帶領下,一行人敲鑼打鼓往山上走去。
蘇衝被他們用繩索綁住手腳,扔進一個由竹子編成的籮筐裏,由兩個人抬著上山,一路上蘇衝是罵不絕口。
另一個籮筐裏裝著一個小女孩,生的眉清目秀,正在那裏低泣垂淚,看上去楚楚可憐,竟是同村的李秋夜。蘇衝見有人與自己境遇相同,頓時心情大好,不禁翹著腿哼起了小調。
一路上山,約摸午時就到了半山腰,蘇衝和那小女孩被放在地上。村長取出準備的三牲祭品,低聲祈禱一番,希望保佑朝陽村風調雨順,又說什麼祭品已經準備妥當,請仙人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