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樹陰濃,大桃村瓦台倒影,陣陣蛙鳴入了池塘。
昨個下了一場大雨,太陽公公罷工了一天,今天可勁撒著歡炙烤著這座小山村。
大桃村建築隊這幾天正在給村主任家蓋二層小洋樓,十八歲的陸小北是村建築隊的一員。
陸小北長得很清秀,不過家裏條件不好營養沒供上,臉色有點蠟黃,身材很瘦削。
陸小北頂著大日頭在那幹活,在牆根陰涼地腳歇腳的劉老漢忍不住勸道:“小北過來歇會,不用這麼拚命!王扒皮喝酒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王扒皮是工友們給工頭王大龍起的外號,嫌棄這犢子摳門還經常無故克扣工資。
陸小北笑了笑,潔白的牙齒霎時好看,他衝好心的劉老漢擺擺手說道:“不歇了劉叔,多掙點錢給俺爹還債!”
陸小北推著小推車去了不遠處的磚堆開始撿磚,那邊陰涼地腳的劉老漢等人開始議論上了。
“哎,小北這孩子真可憐,老爹見義勇為本該拿上一筆獎勵,反被那天殺的局長誣告故意傷人把人打了還給送進了局子,這世道你說上哪說理去?”劉老漢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誰說不是呢?這年頭當官的偏袒有錢有勢的,咱就是個農民,誰會向著咱說話?小北這孩子命苦呀!為了撈出來他爹外加給他老爹治腿,這一下子就是五十萬的巨債,這得猴年馬月才能還得上呀,可是要了血命了!”
“好人沒好報,老陸一家子真是命苦呀!”
工友們議論的正是陸小北父親兩個月前出的那檔子事。
大桃村屁大點地方,家長裏短的瑣事總喜歡揀出來叨叨一番,陸小北對此已經漸漸習慣見怪不怪了!
但是陸小北人窮氣不短,他堅信隻要不死就能翻身,人活著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過了半晌,工頭王大龍一臉酒意的哼著小曲回來了。
他戴著頂遮陽帽,挺著個大肚子,中午喝了半斤白酒,臉色潮紅的他借著酒勁衝陰涼處歇息的工人喊道:“趕緊給我幹活去!”
劉老漢等人一看工頭回來了,趕緊爬起來麻溜幹活去了。
“剛才喝酒的時候村主任可說了,這小樓下個月底就得完工,要是誤了工期,村主任急眼了不給老子錢,我上哪弄錢給你們開工資去?一個個就知道偷懶!”工頭王大龍罵咧咧的坐到了陰涼處抽著煙當監工了。
這家夥喝了不少酒,困意襲來撇頭躺在涼席上眯上了眼睛。
陸小北撿了一車磚用小推車運到了牆頭下,手裏卻多了一個畫軸,這是他剛才從那堆磚塊裏撿到的。
不遠處那堆磚頭是拆屋的時候留下來的,工頭為了節省材料就讓陸小北撿一些能用的來壘牆。
陸小北剛才趁工頭王大龍罵人的時候打開了畫軸看了一眼,這就是很普通的一副山水畫,有山有水有草地,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
陸小北覺得這畫軸應該是村主任家拆屋的時候丟下的東西。
“小北,來十塊整磚!”劉老漢站在支架子上喊道。
“好嘞劉叔,接著!”陸小北把畫軸往小推車上一丟,開始給劉老漢扔磚。
忽然一股邪風沒理由的吹來,頭頂的木頭支架子嘩啦啦的帶著響聲被這股邪風從支起來的鋼管上猛地吹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