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張魯謔地轉身,“陸太守,你如此為天下蒼生著想,實在是令我感動。那好,我這就將散亂在天下的靈魂重新召回豐都,將他們趕回靈界!”
“再好不過了。”陸離向張魯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
在祭壇之上,張魯攘起雙臂,開始念念有詞。隻見豐都陰沉晦暗的上空漸漸浮起白色的幽光,四麵八方而來的無數鬼魂都已經脫離了屍首,跨過天際,向豐都飛馳而來。
這場麵蔚為壯觀,以至於乳白色的魂影們仿佛是成了攪動的風雲,以張魯所站的祭壇為中心,無數靈魂飛速凝結而來,這些看似輕飄的魂魄似乎實際上有其重力,無數靈魂的疊壓,竟使得豐都漸漸開始下沉。
“這是什麼情況?”陸離看到豐都城的城牆與房屋都漸漸向地下陷入,不禁開口問道。
整個豐都城中,一片地動山搖的末世景象,隨著每一個逝去時代的魂靈重歸祭壇,豐都城中各具時代特點的建築也在慢慢沉降。夏、商、周、秦、漢,五個時代的痕跡向地裏沉沉地定了下去,隻留下最頂上的那一段風格的建築——漢末三國時代的建築。
“這個時代還沒有結束,所以豐都城中,有著我們時代特點的城牆屋舍,還沒有完全沉浸下去。”揮汗如雨的張魯忙裏抽空向陸離解釋道。有了張魯的保證,陸離的守軍才不至於自亂。
東倒西歪的陸離環視著周圍的兵丁,不覺感到有些好笑。自己來到豐都城前,嚴格意義上來講就隻有張繡算是他的嫡係。不論江東子弟兵,還是白毦軍或無當飛軍,沒有一支部隊是陸離入川時帶上的嫡係部隊。
然而現在,豐都城中集結著孫家的一部、張任川軍的殘部、孟獲蠻兵的降軍。陸離來了益州一趟,竟然將本不相幹的好幾股軍力扭合在一起,如今他們更是為了生存下去而眾誌成城,相互配合以避免被城外荊、益聯軍剿滅的命運。
共患難,才成真兄弟。
陸離感歎了一聲,張魯的禳祝仍在繼續,無數鬼魂尖嘯的聲音鋪天蓋地而來,張魯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從容淡定,而是死死咬著牙關不肯放鬆,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一般。
“你還沒好?”陸離向著張魯問道。
“全天下的靈魂,你以為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搞定嗎?”張魯從牙齦間擠出一聲幹笑來,“我敢打賭,在你撐不住之前,我肯定不會撐不住!”
沒想到張魯這個時候還有心和自己較勁。陸離心裏一想,卻不由得覺得張魯很有情商。用著一番言辭,張魯就給團結在陸離身邊的戰士們再上了一道鐵箍,讓他們像是一個木桶的幾片板,被鐵箍箍在一起後,才成大器。
“我們要隨時準備突圍並接應出城的人。”陸離向諸葛亮吩咐道。
“放心,我可不是沒花時間休息。”諸葛亮強自一笑,他手中的小石子光滑如幾個鵪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