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的星力溫暖而細微,卻不是呈自然逸散的狀態,而是直直地連綴著某種東西。
這顯然是由某些人特意編織而成的星力網!
寧兒心下大為好奇,在與陸離一起離開洛陽時,寧兒就在井下感知過這種力量,但當時時間來不及,也就沒有細究。如今反正有大把時間,不如下去探探?
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寧兒見四下無人,立刻跳下井去。
井水清冽且冰冷,若不是有星力貫通血脈,縱然是水性極好的艄公也吃不消。然而寧兒卻像是一條魚兒,在這裏遊動得自由自在。
星力讓寧兒不需要呼吸,光靠玉火星力的能量,就足以支撐肌肉。
順著星力的指向,寧兒不知道在黑暗中遊了多久。幾乎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回頭的時候,一道破開的閘關出現了在水底。
寧兒手中放出玉火——星力形成的火焰並不怕水,它照出了閘口的形態。那是一座青銅的巨閘,做成巨型獸麵的樣子,深深咬入水底。不僅是穿過井下的那一縷星力,還有許多牽連著別處的細細星力,一同組成了一張星力網。
而這網絡,正是從獸麵閘中張開。寧兒一邊觀察著青銅獸麵巨閘的猙獰麵目,一邊順著星力網的召喚遊進青銅閘。
獸麵閘突然發出隆隆的聲音,震得水麵抖動。寧兒嚇了一跳,趕緊浮出水麵,細聽發生了什麼。
“漢室的血裔……現在並不是祭祀的時候,你為何而來?”
漢室血裔?一直身為黃巾軍的寧少主,寧兒對“漢室”這個詞有著近乎本能的敵意。她立刻屏住呼吸,躲進陰影中四下尋找“漢室血裔”的身影,卻發現那人隱藏得極好,沒有半點蹤跡。
“你躲在那裏,是跟列祖列宗開什麼玩笑嗎?”那聲音道,隨後青銅獸麵那銅鈴般的巨眼中放出光芒,直直打在寧兒身上。
“列祖列宗?”寧兒有些訝異,她環顧水麵,發現了一道極長的石頭階梯,直直伸入獸麵的巨口裏。顯然,那才是進入此地的主路。
寧兒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是濕淋淋地爬上岸來。
“原來是長公主的女兒。”青銅獸麵注視著她,“她也算進皇室裏麵嗎?”獸麵揚聲問著,仿佛有誰會回答一樣。
然而就在寧兒用玉火的溫度逼去衣服上水分的同時,在青銅獸麵後,一個模糊不清的低語真的回應了獸麵的問題。於是獸麵說:“你可以進去。”
隨後,獸麵張開了它的巨口。
寧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駐足不前——這個獸麵在說誰是漢室後裔?
“你還在幹什麼?不是要造訪帝陵嗎?”青銅獸麵張著嘴嚷嚷道,“小殿下,你可快點吧,也不嫌我張著嘴麻煩。”
寧兒總算是弄明白了:“你是說,我就是那個漢室血裔?!”
“沒錯,你的母親是個個性叛逆的美麗丫頭,我挺喜歡她。可惜她跟一個叫祝公道的遊俠私奔,被她的父親桓帝從皇室中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