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氣得臉通紅,揚起鞭子指著郝昭問道:“你既然不打算投降,叫我答話又為何事?”
“我要看看老匹夫麵相,好知道你還有幾天活!”郝昭怒斥道,“老賊,你仗著並州鐵騎,橫行北方那麼多年,不知道自己刀下有多少無辜亡魂嗎?
我少年時進山采藥,回家就聽說父親被胡人裹挾,不得不與並州鐵騎對抗。我聽說之後,連忙趕去戰場,生怕父親被斷了活路。
當我到了戰場,戰鬥已經結束,我翻遍了戰場終於找到了他。你可知道,我找到他以後,發現了什麼?”
丁原不明所以,靜候郝昭後話。
“他的左胸有一處洞穿的箭傷!我當時還欣喜若狂,以為父親還可以活命,因為我父親的心髒長在右邊!
然而我走近他,卻發現他根本沒有了呼吸,再掀開他衣服一看,他的右胸被手爪生生撕開,心髒被掏了出去!
丁原老賊!並州鐵騎號稱軍紀嚴明,你們第一次用箭重傷他以後,分明是走近看清楚了我父親,他根本沒有胡人麵貌,你們卻仍然要置他於死地,甚至是用掏出心髒這樣凶殘的殺法!這樣一支濫殺無辜的軍隊,也敢號稱鐵軍!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郝昭發誓,定要守護潼關!老賊,你與我之間,必有一人死在這裏!”說罷,郝昭的身影就消失在冰城之上。
陸離幾乎是聽得到死一般的寂靜。
丁原沉默地騎著馬,騎到陸離麵前:“把呂布叫出來。”
陸離咽了咽口水:“丁將軍……”
“快去!”丁原怒吼道。
陸離隻得傳令,讓呂布到陣前來。
不多久,呂布提著畫戟,興衝衝地跑到陣前,向丁原問道:“義父,這是要孩兒打頭陣嗎?”
丁原默不作聲,翻身下馬來到呂布麵前,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猝不及防的呂布直接被這記耳光掀翻在地,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丁原,甚至忘記去捂住自己腫起來的臉。
丁原陰鬱地向呂布邁出一步:“你可還記得自己叛離並州軍前,濫殺的那個胡人?心髒長在右胸那個。”
呂布連忙解釋:“義父!此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不過是一個胡人,殺了也就殺了,你……”
啪!這次是一記馬鞭甩在呂布臉上。
“你再說一遍那是胡人?”丁原的怒火幾乎控扼不住,他揮起馬鞭,像風暴一邊鞭笞著呂布。
“你殺的是個漢人!你分明知道,卻偏偏要下殺手!我太相信你了,竟然連屍體都沒看。那是我大漢子民啊!你為了滿足自己的殺欲,竟然撕開他的胸膛,把他心髒給掏了出來?你還是不是人?禽獸!逆子!”
哢地一聲,丁原的馬鞭生生被打斷了,丁原把馬鞭往地上一人,餘怒未消地瞪著呂布,仿佛呂布百戰無傷的那張臉上,被馬鞭抽出的條條疤痕仍然不能解氣。
在呂布身後,八萬大軍寂靜無聲,仿佛是被冰雪凝固住了。哪怕是陸離,這次也沒敢上前勸說半個字。
“今晚休息,明日攻城。”丁原道,“呂布,你明天第一個攻潼關。這一次,我不是指望你先登立功,隻希望你最先死在郝昭的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