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細雨如煙。
棲煙閣裏人聲鼎沸,滿堂賓客前三排後三排擠得滿滿的不下兩百人,且多是男子,當中不乏堂堂官老爺,亦不少翩翩公子哥。
伴隨著一道婉轉如塞外百靈鳥的歌聲傳來,從大堂屏風後麵走出一名絕色女子,身著綠煙紗,腳點金縷鞋。膚若凝脂,語笑嫣然。一雙勾人心魄的丹鳳眼向台下望去,盈盈秋水,顧盼生輝。
“真美。”
台下賓客見此絕色美人無不驚為天人。一曲歌落,掌聲四起。
“各位官爺,柳小姐今日身子欠安,歌會到此結束。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多多包涵。要找姑娘消遣的這邊請,要聽柳小姐唱曲的,明兒請早吧!”老鴇張媽媽賠笑著說道。
柳靈兒轉身往內堂走,在場賓客唏噓著走了大半,另有好色之徒欲尋歡作樂,遂往偏廳而去。
眼看賓客走了大半,張媽媽一陣搖頭歎息:“這靈兒也太不像話了,說走就走。趕走我棲煙閣多少生意,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沒了。哎喲,我這心揪著揪著可疼了。咦!這客官長得好生俊朗。”
張媽媽眼尖,一下子就看見賓客席右邊第三排椅子上坐著一位白衣男子,年約三十七八上下。相貌俊朗,器宇軒昂。左手搖執扇,右手端起茶杯輕呷一口,又慢慢放下。
“好茶。”
“喲,客官好興致,今日到訪棲煙閣可是來捧柳小姐的場?”
張媽媽滿臉堆笑迎了上去。看這客官穿著打扮講究,舉止不凡,定非出身尋常人家。怎麼著也在煙花場所摸爬打滾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她沒見過?張媽媽斷定此人非富即貴。
“你是何人?”白衣男子身旁一小廝抬手擋住張媽媽。
“嗬嗬!我是這兒的老板娘。客官是第一次來吧!說到棲煙閣的張媽媽,這京城裏哪個王公貴族不知道?”
“我是幕柳小姐之名而來。京城第一花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白衣男子開口了,嘴邊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淡淡說道。
“嗬!那是自然。每天來這裏的達官貴客數都數不過來,說句不誇張的話,棲煙閣的門檻都快踏破了,哪個不是衝著柳小姐而來?”
“哦?那可否請柳小姐出來相陪?”
“客官有所不知,柳小姐賣藝不賣身。您還是找別的姑娘消遣吧!棲煙閣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定不會委屈了客官您的身份。”
“放肆。小小妓院老鴇,也敢對我家主子無禮,看我不教訓你。”白衣男子身邊那小廝作勢欲教訓張媽媽。
“呀呀呀!大老爺們打女人了,快來看哪!”
“誒,小五,君子動口不動手,免得落下欺負女流的話柄。”白衣男子製止道。
張媽媽斜睨那小廝一眼,轉身對白衣男子說:“還是這位客官明事理。有些下人不好好管教都能翻天了。”
“你。。。。。。”
白衣男子揚起手,示意那小廝閉嘴。
“勞煩媽媽轉告柳小姐一聲,就說在下慕名已久,希望求得一見。”
“這。。。。。。”張媽媽一臉為難,把頭轉向別處。
“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忙的。小五。”
那名被喚作“小五”的小廝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張媽媽麵前,“這個你先拿著,事情若能辦成,我家主子重重有賞。”
“這位客官,不瞞您說。這位柳小姐傲氣得很,一般人還真請不動她。不是我不幫您,真的是無能為力啊!您還是找其他姑娘吧!”
“庸脂俗粉,朱某向來不放在眼裏。是嫌銀子少了?小五。”
小廝又掏出一枚金元寶。張媽媽一見,兩眼放光,笑得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