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天氣炎熱,六朝古都長安的天空,原本還晴空萬裏、陽光刺眼。卻,轉瞬間忽然揚起一陣狂風。雖沒有天昏地暗、雖不到飛沙走礫,但也非常狂暴,讓這路上行人難受的很。
黎昕背著一個厚厚的行囊,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的從世博會館走了出來。風強勁,他原地駐足,仔細凝視了許久,這才找到了自己的越野車,隨後頂著風走了過去。
他足有近180cm、體重也有160多斤,算是個小胖子。如此健壯的身軀,卻有些沒落,此外更多的,則是不協調。
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讓人覺得,他的身體各部位有些僵硬。
開門,上車,發動。
一係列機械的動作,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你違約,當然要付出高額的賠償……”
“都怪你,你這個廢物,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輸!”
“滾吧,人要有自知之明。”
幾分鍾前發生的一幕幕好似重新浮現,那些惡毒決然的語言,像刀子一樣深深紮在他的心口,讓人難受。
然而最痛苦,莫不是女友林果轉身而去的背影。
雖然,她猶豫了,卻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腦海中滿是痛苦,他並未意識到自己已經額頭壓著雙手、雙手壓著方向盤。喇叭持續轟鳴,保安聞訊而來,用力的拍了拍車窗,他這才猛地驚醒。
已經,熱的滿頭大汗。
腋窩,也濕了大片,散發出股股腥臭。
尷尬的笑了笑,他收回注意力,緩緩的倒了出來,隨機掛當離開。
風蕭蕭兮,
人心索然,
空有悲愴兩行淚,
獨有回憶壯我心。
一曲長歌,十年的努力,就此告終,畫上了一個句號。
剛剛絕然分離的雙方,何去又何從?
驅車,狂奔一天一夜,第二天清羽一早,疲憊到極致的黎昕終於回到了家鄉,南方烏江市。強撐著,在市區裏繞來繞去跑了許久,他停在了一家古樸的店鋪門口。
明然中藥坊,這是一座四合院,南排靠街一側裝修成了藥坊。
老式的紅色木門緊閉,到處都布滿了灰塵。一把發舊的老鎖,滴溜在鎖杠之上,訴說著藥房的清冷。
看著這一切,黎昕滿心悲傷,輕輕走上前去,從懷中摸出一把滿是鐵鏽的鑰匙,開門而入。頓時,便有一股濃鬱的中藥味撲麵而來,還夾雜著些許嗆人的甲醛味,刺激的黎昕眼眶發麻、鼻子一酸。
快速打開了所有的窗戶通風,他關上了木門,動身朝藥房後麵走了去。找到自己闊別多年的臥室,也不管髒與否、臭與否,他躺在發潮的床上,蒙頭打盹。
“爸,媽,我好累啊。”
呢喃著,黎昕很快睡了過去。
夢中,黎昕做了個夢,回到了十年前。
……
還是這明然藥坊,北屋中堂,沉穩的桃木桌沿,坐著黎家三口人。
黎明、張雪梅、黎昕。
那時的黎昕,才16歲,正值青春年少,正是花樣年華。初中剛畢業的他,滿臉還寫著稚嫩,隻有那雙眼睛,炯炯有神。
瞧一家人的樣子,似乎在交談什麼。目前,陷入了困境。
良久,中年的黎明揚起頭來,死死盯著兒子,沉聲問道:“黎昕,你真的決定要走這條路麼?”
“嗯,爸,我決定了,我要走電競路,成為最偉大的電競明星!”小小黎昕重重點頭,眼神堅毅,開闊的似要裝下整個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