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莽夫。”王思思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李平安一番後,終於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原本王思思對忽然冒出來的李平安還有些吃不準,可聽到扈晴晴的話後,她很自然便是將李平安想成了校武術隊的成員。古琴社和武術隊平常本就不接觸,這也很好解釋了他們會認不出李平安的原因。
而徐冀聽到王思思的話後,心底的那一絲不安也是放了下來,臉上再度掛上了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這位同學既然是練武的,想來對古琴應該不是很了解,這才會有方才那番誤會。”
話說得很客氣,可在場所有人都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你一門外漢,瞎摻和個什麼勁!
眾人聽了徐冀的話後,紛紛大笑。
他們笑,李平安也是跟著笑了起來。
偌大的練琴室中隻有兩個人沒笑,蘇小陌早已擦幹眼淚,此時正冷冷看著大笑中的眾人,而扈晴晴更是秀眉豎起,怒目圓睜,練武之人沒有這麼多道道。想哭就哭,想笑就大笑,不高興就生氣!
李平安視線從王思思、徐冀轉到了周圍其他圍觀的同學,忽然想起了南宮奶奶小時候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沒有什麼比一個人發現什麼東西可笑更能表現他的性格”。王思思笑,是因為她自大無知;徐冀笑,是因為他不安驕傲;古琴社其餘人跟著笑,是因為他們盲從。
李平安笑,是因為他們可笑。
李平安就這麼看著他們,笑著,笑著,忽然就不笑了。
“古琴不是這麼彈的。”
“你這種莽夫懂什麼叫做古琴,你知道它有幾根弦,你知道它的音域嗎?真是搞笑,一個練武跑過來要教古琴天才彈琴。”王思思斜視著李平安,毫不遮掩嘲笑著,笑得是那麼的放肆。
這也難怪,在凡俗人眼中,琴代表雅,而武則是俗,兩者不能共存。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一個詞叫做,琴心劍膽!
“不知徐望北,徐老爺子身體還好嗎?每逢陰雨天氣,左膝是否還是疼痛難當,無法站立。”李平安沒有理會王思思,看著徐冀,平靜道。
而就是李平安這平靜的一句話,卻是在徐冀心中投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徐望北,也就是徐冀的爺爺。身為古琴大家早已退出公眾視線很多年了,他身上的隱疾除了親人與幾位摯友外根本沒人知曉。徐冀看著李平安的眼睛,確定對方不是在胡謅,也就是說李平安和徐望北認識。
而徐冀知道他爺爺的性格,所交朋友皆是誌同道合之人,也就是說李平安在琴道上的造詣最起碼不差。
“這怎麼可能呢?”徐冀低聲呢喃道。徐冀見過一些他爺爺的朋友,無不是古琴大家,而李平安年紀如此輕顯然不可能。
“他一定是爺爺朋友的親人,是了,一定是這樣。”徐冀終於是想通了什麼,抬起頭看著李平安。
整個教室忽然安靜了下來,任誰都能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身為工大高材生的他們又不是傻子,哪裏會聽不出李平安方才那句話的不平常,以及話裏的意思。
“你認識我爺爺?”徐冀看著李平安,麵色鐵青道。
“七年前見過一次。”李平安聳了聳肩,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