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西北之地,荒漠深處,有一神泉,世人稱之月牙泉。
此時,被人視作正道領袖的靈雲宗長老李元清和被正派之人視作魔教的碧月穀弟子古曉月一同出現。
且看二人風塵仆仆,雖臉有倦容,卻是十指緊扣,眸中溫柔愛意竟顯,分明是一對情侶。
可自古正魔不兩立,二人來到這荒郊無人之地,怕是一對亡命天涯的苦鴛鴦。
時值金秋,荒漠冷風呼嘯掠過沙丘,訴說著這曠野的荒涼寂寞!
山上“嗖嗖”作響的沙鳴聲聽著別有一番滋味,這裏便是世人所知的鳴沙山,叫這麼個名字,許就是因此情此景而生吧!
“哇,好美啊!”
古曉月聲如鈴鐺,清脆的讚美聲融進風裏。
她,是當今天下碧月穀金芸熙唯一的親傳弟子。生的一副白皙可人的鵝蛋臉,明眸皓齒,清新脫俗,猶如九天落入凡塵的仙子。
這裏,也不得不提一下金芸熙,那是三十年前引得江湖風起雲湧的一位奇女子,最奇的,便是她的美貌,比起她這跟人私奔的傻徒弟,還要驚豔幾分。想當初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青年才俊,隻能用一個詞形容——數不勝數!
“以前看慣了高山河流,綠水湖泊,此刻是否別有一番風味?”李元清展顏一笑,深情款款地說道。
古曉月不答,嘴角像朵含苞欲放的花一般微微揚起,黑而又亮的眸子一眨,顯得有些俏皮。
許是覺得大漠風冷,她身子前傾,一雙玉手環在他腰間,雙目炯炯,凝視著高低起伏的沙海,夕陽的餘暉灑在臉上,如在畫中一般。
如若沒有正魔之見,門派之別,二人大概便是天造地設、令人羨慕嫉妒的一對,可惜,沒有如果!
世人不明,為什麼正派弟子偏偏要和魔教妖人在一起,這是一種禁忌,一種規則,沒有人敢去打破。
就像八百年前那場震驚神州的浩劫一樣。打那以後,傳承萬年的正派領袖靈雲宗出了一個叛徒,魔教多了一個道法玄妙的門派碧月穀。
而玄道正統靈雲修道法門三清歸元訣的仙符篇就此丟失,成了魔教碧月穀的開山立派之根本。
為何?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如今古曉月與李元清二人身上所發生的,如同八百年前的翻版。
魔教眾派皆以為這是靈雲宗的計謀,認為碧月穀漸漸坐大,少不了丟失的那篇心法。
正道各派則不然,覺著此事丟臉至極,生死仇敵卻成了親家?簡直豈有此理!
事態發展到現在,魔教眾派巴不得幸災樂禍,去看正道宗門笑話。
反之,正道些許小門小派也是樂得看靈雲宗這樣的大宗門丟臉。
不管怎樣,正義的尊嚴總要有人維護,各門各派組織人手代表,揚起正義的旗杆,一片討伐之聲浩浩蕩蕩、奔赴靈雲宗,數千年來,尚屬首次,不可謂不壯觀。
總之,諸派各懷心思、動靜那是鬧的越大越好。
然而,天地雖大,但逃命總不是什麼好事,時有麻煩上門。
“好一對不知恥的狗男女,死到臨頭還有閑情逸致卿卿我我,老夫都替你們臊得慌。”
說這話的老頭,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身子骨瘦弱的似能讓這荒野的風吹出十萬八千裏遠,一雙布滿黑斑的手指緊握著一根白色骨杖,乍一看,像極了一根骨頭。
隻是表麵隱有光澤流轉,一看便知絕非等閑。
李元清眉頭緊鎖,似是沒想到在這裏也會有人追來,且來著還是正道門派逍遙閣的護法,當真是狡兔死走狗烹,牆倒眾人推。
本來一副極美的畫麵,不曾想被個老不死打擾,古曉月惱怒的瞪了一眼,生氣地道:“蒼老狗,好好的狗不做,成天拿根骨頭到處串,顯得你很本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