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在一株三人合抱的大鬆上,與樹上清啼的小鳥為這春的早晨平添幾分畫意。
在鬆樹下,一間破舊的禪房中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偶爾還夾雜著幾聲詠經聲,似要演一曲怪異的調子。使這畫麵平添了幾分煙火氣,好似要這樣一直下去,年年月月,月月年年,好一副春早好睡圖。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這美好的畫麵,接著不知從那裏跑來了一個小胖和尚用力的推開門,氣呼呼的高叫道:“咋沒人替我的班,起來,起來”。隨著話後便用手照著三個露在破舊被子外麵的小光頭上一人來了一個腦瓜磕。於是呼嚕聲變成了幾聲痛呼,中間夾雜著幾聲小胖和尚的咒罵,不一會兒便從門口跑出來兩個小和尚,看起來十三四歲,皮膚粗糙微黑,身上穿著明顯過於寬大的灰布僧袍,跑在前麵的那個一邊跑一邊係著袍帶小聲地罵道;“死胖子”。然後回頭道:“快點,快點”。跑在後麵的那個叫道:“師兄等等我,等等我”。約片刻,倆人穿戴整齊後便見倆個小和尚一個長著一張馬臉眉毛卻極短,左額上又有一個小錢大小的紅色胎記,臉頰上兩朵微黑,兩片厚唇,再配上兩大眼球,活脫脫一個馬麵轉世,另一個一張國字臉卻偏偏配了一雙倒三角眼,內中似蘊了三分奸猾,使人越瞧越別扭,隻能用一詞“四不像”來形容。隻見長臉的那個道:“普陀,你怎麼沒叫那個傻子。”見那國字臉普陀瞪了瞪三角眼露出懵懂之色道;“這麼痛的腦瓜磕,都不醒,莫非這緣覺寺裏有鐵頭功的真傳”。便見那長臉師兄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他是傻子你也傻啊,快去叫,快去叫,要不你劈柴燒火啊”?那普陀也回過神來噢噢兩聲,快步回到禪房,在門口等到聽見小胖和尚在吧唧嘴打著呼嚕聲時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來到炕邊靠牆的一邊,也不去推也不叫,隻是細聽那炕上的小和尚念經,當聽到“如是我聞”後,便急忙小聲道:“迷陀,還不醒來”。隨其話落便見炕上突地站起一個光著身子皮膚白皙的小和尚,隻見其雙手合十道:“弟子,遵令”。普陀忙道:“我佛令你去劈柴燒火”。說完後還加重腳步弄出點聲響後才急急忙忙的走了。隻見那站在炕上的小和尚十二三歲長的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幾分威嚴;烏黑深邃的眼眸,卻空空洞洞;那漸濃密的眉,漸高挺的鼻子,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顯露著高貴,隻見其道:“弟子,遵令”。便一邊穿衣一邊念經起來。
要說起這傻子和尚,還真有一段故事,原來這和尚是被拐子拐到這避濤城裏的,因其長的好看被拐子買給了一大戶人家當書童,當沒過幾日那老爺便發現這粉雕玉琢的小童盡是個傻子,本欲拉那拐子見官,可尋了幾日已不見了那拐子蹤影,欲趕出去又怕壞了名聲,於是隻好這麼養著。後來這老爺最痛愛的三夫人生了傷寒,請醫問藥半月不見好,而這老爺也心急如焚,聽人說那緣覺寺裏的佛爺爺靈驗非常,便動了心遣管家為緣覺寺裏的佛爺爺送去了錦衣裳,不想第二日那三夫人便身溫熱退,七日便能下的地來,心裏歡喜,也覺這佛靈便又欲派管家送去百兩紋銀,而這管家卻言,不如讓那傻子去當和尚還願佛爺爺定會更加歡喜,那老爺一聽已是喜上眉梢,那又會反對,不過想到這傻子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必讓這傻子天天念經為我祈福方好,於是就把這傻子和百兩紋銀送到了緣覺寺並囑咐主持讓這傻子天天念經,而那主持也是個見錢眼開的那能不依他,又怕那老爺來查,是故親自教那傻子念經,於是用了三年在這主持盡心盡力下那傻子盡真個的學會了念經,後來那老爺還真來過一次,聽那傻子真能念經,一高興又捐了百兩紋銀的香油錢樂嗬嗬地去了。而這事也在這海邊小城中成了一段佳話美談,被說書人編成了故事名為“佛祖顯靈,傻子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