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與不同價值觀的人,是沒有辦法溝通的。
邊橙愣愣的躺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天花板。她原本一時間有很多話想和梁實說,可是一看到他那雙沉靜的眼睛,突然又覺得實在是無話可說。
這個人的心是一座碉堡,隻會聽遣自己的調動,若是有人想強行突破,結果隻能是兩敗俱傷。
“你成親,講句不客氣的話,關我什麼事?我和誰成親,講句不客氣話,關你什麼事?我看你還是先做好你自己吧,你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媽,管這麼寬幹嘛?”
最後,麵對梁實離去的身影,她也隻能拋下這麼一句。說起來雖也算鏗鏘有力,可是邊橙自己知道,自己心裏是多麼的底氣不足。
說到底,在現在這個世界,真正因為她是邊橙而對她好的人,也惟有梁實一個,其餘的人,無一不是念在和那個已經失掉了靈魂的芳荻的舊情,才對她諸多照顧。
譬如慧琦。
假使自己真的同他在一起,豈不是得永遠活在芳荻的影子裏?比前女友更如影隨形,而且還有苦無處說。邊橙一向是堅信,苦日子過得,受氣的日子卻過不得。這樣的歸宿,她是萬萬不肯接受,也絕對不能接受。
邊橙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卻聽屋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她欠了欠身子,問道:“誰呀?”
“芳荻,芳荻?”
原來是瓜爾佳氏。
邊橙忙道:“原來是額娘啊,快請進吧。”
門一開,笑吟吟的瓜爾佳氏走了進來,見邊橙要下床,連忙阻止道:“你還是躺著吧,我就是來和你說會兒話。”
“額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說真的,這段日子發生這麼多事,我這心裏一直堵著。不過,今天總算有個好消息能夠讓我舒舒心了。”
瓜爾佳氏在床沿上坐下,微笑著說道。
邊橙見她如此開心,也不禁好奇的問道:“額娘,到底是什麼好事,讓您老這麼欣慰?”
“嗨,那個太醫院的劉太醫,還真是很難請,不過,靠著你阿瑪出麵,總算還是請到了。”
“請他幹嘛?”邊橙不解的問道,“又有誰生病了嗎?”
“不是。”瓜爾佳氏握住邊橙的手道,“你知道的,騏卉是勤親王福晉,也就是我妹妹,唯一的骨血。騏卉沒了,我這心裏一直不得勁。不過剛才從勤親王府傳來好消息,劉太醫已經看出來了,卉貝勒福晉懷的是男孩,騏卉有後了!”
“男孩?”邊橙這下可真的是吃了一驚,“怎麼看出來是男孩的?”
“太醫自然有自然的辦法,我也不需要知道。”瓜爾佳氏笑道,“你可知道,劉太醫在這方麵可真是一把好手,聽說他尚未進宮之時,多少人捧著銀子讓他來看懷的是男是女呢。”
“很準嗎?”邊橙懷疑的問道。從小到大,她隻知道B超可以測男女,而且還不是百分之一百準確。
“當然很準,不準的話就不會讓他來看了。”瓜爾佳氏笑道,“而且劉太醫那個人你也應該知道,他這個人很踏實,不像有的人那樣滿嘴瞎話。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卉貝勒福晉懷的一定是個男孩。”
瓜爾佳氏如此的堅持,邊橙心裏雖然懷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她剛想說幾句恭喜的話,心裏卻突然咯噔一聲,自己剛才隻顧想著梁實要成親的事情,一時竟然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慧琦的福晉所懷的,並不是他的孩子。”
這是梁實親口對她說的。
一想起這句話,邊橙的表情頓時不自然起來。因為慧琦甘願用死來逃避家庭的責任和桎梏,卉貝勒福晉肚裏所懷的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便不得不承載起慧琦原本應負的責任。可是,這個孩子卻又不是他的骨血,不知道他的福晉到底懷的是什麼心思,也不知道這孩子將來長大之後,萬一真相敗露,又會發生什麼。
瓜爾佳氏見邊橙沉默不語,小心的問道:“怎麼了?你也應該為騏卉欣慰才是,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