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南梁本該是舉國歡慶的事情,不過因為趙琰的死訊,讓氣氛變得安靜起來。
沒有夾道歡迎,萬人空巷的壯景象。牆頭上高高掛起的白幡,飄揚在空中,為英年早逝的英雄訴說著悲哀。
浩浩蕩蕩的隊伍,齊齊停在禹城南門外,城牆上沈太後神色哀痛地看著勝利歸來的隊伍,可惜少了她的小兒子,也沒有她的女兒。她手裏緊緊捏著的信件是她唯一的安慰了——趙琰在信中誠懇表達了自己的不孝。
“母後,節哀,你要保重自己的鳳體啊!”梁皇後小產出月好些日子了,今日迎接趙珩勝利回朝,她也到城樓上來了。
“哀家明白,隻是觸景生情吧!”沈太後目光落在白幡上,心思終是鬱結難抒。
梁懷音也曾經曆喪子之痛,這個時候她最能體會沈太後的心情,卻不知道沈太後卻並不是因為兒子的死訊難過。
“母後,咱們回宮吧!皇上的禦駕已經進城了。”看著趙珩騎著高頭大馬走進城門,梁懷音眼裏的癡迷才收起了些。
“嗯!”由著梁懷音扶著自己,走下了城樓……
趙珩一早就發現了站在城牆上的沈太後和梁懷音,不知道為什麼,此去兩個多月的時間,竟然好像經年一般。遠遠望去,隻感覺城樓上那道年輕的身影又清瘦了些。
想起梁懷音小產的事兒,趙珩摸了摸懷裏的玉笛,那是在半道上淘來的小玩意,也許能給皇後些許安慰吧!
“皇上,咱們入了城,還要巡街一圈嗎?”阿木騎馬在側,護著趙珩的安全。
“不了,朕要先回宮去見母後!”想了想,趙珩又吩咐道,“阿金的屍體你帶回暗門好好安葬吧,畢竟她也跟了我這些年。”
“屬下遵命。”
阿金因為失職被趙珩看押,不想她個性倔強,覺得自己辦事不利,有負天子厚望,自盡與邊城。趙珩也覺得惋惜,但是他醒過來的時候,無奈木已成舟。
慈寧宮
趙珩跪在沈太後麵前,自責滿臉:“母後,珩兒不孝。”
“一切皆是有因有果,也不能全怪你,他能舍下這禹城裏繁華去尋找自己,也算是各自的造化了吧!”
趙琰的死是死給天下人看的,在沈太後和趙珩的心裏都十分清楚到底是怎麼一會事兒。
“你不難過嗎?”沈太後瞧著趙珩的樣子,心中不安,她沒想到趙珩會這般平靜地對待這一切。
“母後曾經教育珩兒,得不到的不強求,珩兒想著既然是阿琰想要的,不如成全了他算了。”趙珩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說出這一番話的。
其實他心中也恨,也怨,可是再恨再怨有如何?天涯海角之大,不是隻有一個齊國。已經走了的人,即使他有心追究,也不過是勞費人力而已。
“哀家沒想過你倒是透徹了,如果能早這般,也不用折騰這麼多年了。”沈太後不無歎息,一段恩恩怨怨糾纏至今,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過去是珩兒愚魯了,如今倒也明白了些。”
沈太後頗感欣慰,笑道:“即使如此,以後就不要再為莫須有的人傷神了,皇後賢惠,不可輕負了她。”
趙珩一拜:“珩兒明白!”
母子倆解了心結,有閑話家常了大半天,這才轉移到後宮中的事兒來。
沈太後揉著額頭,不無疲憊:“珩兒,你年紀已經不小了,卻是子嗣單薄。先前柏氏那個小公主夭折,如今皇後又小產,而其餘各宮皆無所出,你可得用些心了。”
趙珩道:“珩兒明白!”
沈太後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先前是你自己魔怔了,如今完事兒看開,皇後那邊不得怠慢,畢竟大齊很多事還要仰仗她的父兄。不過……”沈太後頓了頓,“這後宮該進人的也得進人了,皇後並不是善妒之人。”
“珩兒明白!”
沈太後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哀家已經看好了幾家大臣的千金,皆是品貌端正之人,待這喪事過後,明年開春一齊進宮吧!”
趙珩點了點頭,又在沈太後跟前坐了些時辰,才告退離開。
“娘娘,皇上在慈寧宮待了一個下午才離開。”馮夏姑姑看著梁懷音待趙珩回來並不熱切,有些著急,便私自去慈寧宮打聽了一下。原以為會得到梁懷音的嘉獎,不想梁懷音卻是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就算了。
“娘娘,你小產至今剛剛養好了身子,又恰逢皇上回宮,正是一個好時機啊!”
“姑姑下去吧!本宮有些乏了,想歇一歇。”梁懷音對馮夏姑姑的提議並不怎麼感興趣。她在沈太後那裏知曉了一些事情,推斷出了趙珩在邊關遇到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