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後，趙琰還是斂了心神，從方寧的視線移開，收起了那不舍和眷戀。昨晚一夜冥思，他到底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洗完了手，趙琰才重新坐下，開始享用她的早飯。
一直以來，趙琰都沒用把自己當作高高在上的王爺，在軍營裏一般都是同將士們通吃通喝。
今日他剛剛吃了一口，就覺得這粥的味道與往常的大不相同。味道清淡可口，口號感比平時火頭軍做的要細膩許多。
心中雖有疑惑，趙琰也沒有多說。隻是默默將一大碗粥都喝得幹幹淨淨，碟中醃菜也所剩無幾。
“還有嗎？”隻是覺得味道好極了，不免想多吃兩口，隻是沒想到一碗很快就見底了。
“你喜歡？”當年坐在趙琰的對麵，單手支撐著臉頰，笑眯眯地看著吃得津津有味趙琰。
“嗯？”這才發現方寧一直盯著他的趙琰，麵上有些抹不去的尷尬。
“這些都是我做的，喜歡嗎？”方寧兩眼放著光彩，一雙撲閃著光芒的眼睛靈氣逼人。
趙琰掃過被自己吃得幹幹淨淨的粥碗，知道自己即使想說不喜歡恐怕方寧也不會相信了。索性也不隱瞞，大方誇讚了一番，隻是那眼神裏不知為何帶上了些疏離:“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我很喜歡。不過今後你都不要做這些了。”
方寧聽著趙琰的語氣不對，慌忙站了起來:“為什麼？你不是說喜歡嗎？”
淡淡地將麵前的碗推到方寧麵前，趙琰撇開眼神，不敢去直視她:“喜歡不代表想吃，喜歡隻是因為它勉強還能入口。”
“你……”方寧氣的說不出話來，根本沒有想到趙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明明剛剛他剛剛看著自己眼神還滿是溫柔，可是不過須臾，對麵的人就換了一張麵孔。
很想冷靜下來想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了！可是方寧就是無法平心靜氣，隻要一想到趙琰剛剛的語氣和眼神，她心裏就難受得要死。
“你先出去吧！我這兒不是你待的地方。許多軍機要密都在這營帳中，要是少了什麼，我也不好向將士們交代。”
方寧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事實，她恨不得扒開趙琰的胸膛看看，他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阿琰，你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小手放在趙琰的手腕處，引得麵色深沉的男人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最後還是不留情麵拂開了她的手。
突然滑落的手讓方寧心無所依，有些剛剛才建立好的東西瞬間倒塌。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翻滾著，隻等著最後情緒的爆發。
“你不必再這裏博我的可憐，軍營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早些離去把。”趙琰麵無表情，冷冷地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方寧傷心到了極點，微紅的眼眶在努力往回憋著眼淚：“如果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那這幾天你做的那些又是為什麼？”
最後方寧還是忍不住了，聲淚俱下，雙手緊攥著，掐得手心都疼了。
大手背在身後，同樣是緊握成拳。看著方寧如此傷心，趙琰自己心裏也不會好受到哪裏。看著心愛的人被自己如此傷害，他的心尖同樣也會滴血。
方寧是倔強的，趙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解她的。但是他清楚地明白，如果自己不是讓方寧傷心難過，她應該輕易是不願意離開的。
可是他確實是沒有想到她會這般傷心。
淚眼婆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無力蹲到地上。無助地環抱著自己的，蜷縮成團。方寧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就昏暗下來，看不清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般難過傷心，更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什麼突然就變了。
明明不是這樣的，昨晚他們還有過溫存，他薄唇劃過的溫柔，記憶猶新。或者他就是這樣玩弄女孩子的感情的？驟然之間，方寧才知道自己好像從來都不了解趙琰，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靠近過他。
方寧困惑於心，完全不能明白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
心中酸澀難耐，趙琰幾欲放棄逼走方寧的想法，拳頭捏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長歎了一口氣，趙琰看著哭的傷心的方寧，最後還是不忍心了。
俯身抱起方寧，趙琰心裏劃過淡淡的無奈。將方寧放到軟塌上，掰正方寧的臉，為她擦去多餘的眼淚。
“對不起，我……”多餘的解釋也說不出來，趙琰隻能將還在不停抽泣的小女人攬進懷裏。
原本有些掙紮的方寧，再被趙琰攬入懷中緊緊抱住之後，放聲大哭起來。張開嘴狠狠咬在趙琰的肩膀上，知道下頜骨都酸脹了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