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各有所安(1 / 3)

笱長隨辦事很有效率,也就一天的時間就給魏明芳拿回了最詳盡的結果。看了結果,魏明芳十分地無語,崔太夫人竟有戀子情節。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一個年輕失夫的寡婦,年長的兒子又不是自己親生,又官運亨通,日子過得艱難可以想象。在那些惶惶不安的日子裏,親生的幼子就是她最大的依仗,也是她的底氣。就如同她魏明芳和崔浩一樣,別看他們現在已成事實,還有了孩子,但要叫魏明芳說他與崔浩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愛,恐怕她也是說不清的,但是他們就是在一起了,以夫妻之名。

當然,母子倆不可能像他們這樣,畢竟是血親,相依相戀也隻能是孝悌綱常大論。

但那總不過是做出來給人看的,兩個人之間隔著層空氣,兒子娶妻那是實實在在的兩個人的結合,隨著夫妻兩個的感情日益濃厚他會和別的女人融為一體,然後凝結出新的生命。

到那個時候,兒子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所以,崔太夫人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崔衡光喜愛上任何一個女子。

正因為如此,當崔浩的母親以“恭謙禮讓賢”漸獲崔衡光觀注的時候,她把現在的崔二夫人推到了前麵。比起崔浩母親的端莊,崔二夫人更加地柔美嬌弱,是個男人見了都會生出保護的欲望,崔衡光果然如崔太夫人的願,移情別戀了。

拿捏一個庶女繼室對崔太夫人來說簡直太容易了,她一向沒有把崔二夫人放在眼裏。

“原來是這樣。”魏明芳揮了揮手叫笱長隨下去,這實在是夠叫人鬧心的。

祖母有戀子的情結,間接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這叫什麼事兒啊!

崔浩難怪會覺得難受了,可叫她又有什麼辦法?魏明芳想,她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晴空萬裏無雲,陽光明媚卻不炙烈,使得人們的心情也為之敞亮,而崔家卻是愁雲慘淡。與以往一樣,崔太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下首坐著崔家的二老爺崔衡光,陪座的有男有女濟濟一堂,卻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

“老三還沒有回來嗎?”崔太夫人突然問道,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叫陪座的年輕男女們不由得籲了一口氣。

“還沒。”也不知道是誰應了一聲,崔太夫人聞言就發了脾氣,拍著桌子吼道:“這個老三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你可是他親老子!”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吼地喊出來的。

崔二老爺頭低了幾分,心裏也是有些不痛快,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己跟那兒子就是親不起來。——好像人家也不指望自己跟他親。

就在這時候有下人急衝衝地從外麵跑了進來,磕頭稟報道:“稟太夫人,老爺,去王府的人回來了。說是三爺昨兒下午就出了城,殿下也是從昨天起便進了宮,到這會兒還沒有出來呢,晌前傳了話回來,怕是今天也出不來了。”

“進了宮?”崔太夫人與崔二老爺對視一眼,心裏都明白,皇帝對崔二老爺的任命魏明芳應該知道,卻沒有阻止。這時候崔太夫人不由得暗恨魏明芳:“說到底也是做媳婦的,怎麼就不為你考慮一下?你都多大的年紀了,還要長途跋涉的,又從來沒有吃過這些苦,如何受得了啊?”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也是為臣的本份。”崔二老爺唉地歎了一聲,如是說道。

“食君之祿的人多了去了,別人怎麼不去?”崔太夫人喊道,想想越覺得生氣,掙紮著就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去找她,我給她跪下求,我就不相信她真能看著你去送死不管嘍!”

“母親!”崔二老爺無奈地喊了一聲,說道:“你去也沒用的。”

這個道理崔太夫人何嚐不知道,她心裏清楚,隻是不願意接受罷了。

崔太夫人睜著昏花的老眼,看了看兒子鬢邊的白發,不由得悲從心來,哇嗚地一聲就哭了起來:“這可是要我的老命嘍!”

三天前,皇帝終於下了詔封了魏明芳為親王,賜號“明”,原來的昭明公主府改成了明王府。隻不過,改的隻是那門楣上的牌匾而已。

而這時候,明王府也正在上演著一幕戲劇。

就剛才,魏明芳從宮裏回來,回寢院,忽然看到兩個人拉拉扯扯個不休,不由得好奇駐足多看了幾眼。那兩個人感覺到了自己的到人都是一驚,一個慌慌張張的扯謊而去,一個人淡定從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迎著自己的目光。

“你們,這是怎麼了?”魏明芳問環兒。

“我給他做了一雙鞋,還有一件裏衣。”環兒坦然地回答。

這幾年,魏明芳身邊的人來的來,去的去,早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撥,環兒卻始終堅持著沒有離開,對她的情份魏明芳與別人自然是不一樣的。

看著兩個人剛才的樣子,難道說是吵了架?魏明芳不由得問道:“他嫌你做得不好?”

“那倒不是。”環兒回答著,看了看魏明芳,頓了一陣又說道:“這倒不關乎好與不好的問題。”

魏明芳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有人送你東西那是人家的善意,東西好不好的無關緊要。但是想想剛才笱長隨拒絕的真的是很堅決啊,魏明芳便覺得很奇,問環兒:“那是關乎什麼?”

“他說……”環兒頓住,咬著唇看著魏明芳,好像是在考量著什麼。魏明芳覺得挺有意思的,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微微地笑著。好像做好了準備,環兒腳一跺,吼道:“他說他不想耽擱我一生!”

這話實在是沒頭沒尾,不過魏明芳還是聽懂了,她好生地驚愕,問環兒道:“他,可是殘缺之人!”這倒不是瞧不起傷殘人事,隻是事關男女婚姻大事,笱長隨殘缺的那地方實在是太要緊了。

“殿下也覺得他是殘缺之人嗎?”環兒望著魏明芳問道。

“當然不是。”這句話魏明芳張嘴就出,倒不是虛情假意,實在是:“我又不跟他談情說愛,他那殘不殘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婚姻,也並非隻是那檔子的事。”到底還是未婚的姑娘,縱使環兒跟著魏明芳練得膽大,可說出這話後還是燒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