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費力的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自己的肚子。
旁邊的護士正在給程諾換著吊瓶，在她昏睡的期間，一直都是打著點滴維持身體平常所需，所以程諾人也虛弱的厲害。
見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護士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驚喜，“你終於醒啦。”正準備出去喊醫生的時候。
程諾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視線落在了自己平坦的腹部上，目光之中滿是驚恐，“我，我的孩子呢。”
她的聲線有些顫顫巍巍，像是一個步入風燭殘年的老人才能夠發出來，也許是因為昏迷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
護士的表情不由得帶著一絲同情還有憐憫，程諾原本還抱有微弱的希望，看見她這番神情之後，眼底的光徹底熄滅了。
隻是她的手仍牢牢的抓住，固執的想要一個不同的答案。
“你現在還年輕，身體調養好了，以後還能懷上的。”
程諾蒼白的臉龐，讓護士有些不忍開口，她開口安慰道，沒有把最壞的結果告訴程諾。
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程諾露出一個笑容，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肚子，那眼神莫名有些滲人。
“你是在開玩笑吧。”她摸了摸腹部，手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個弧度，似乎孩子正好好的呆在那裏一樣，“他明明呆在這裏，怎麼可能會沒有了呢。”
程諾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就連語氣也十分輕柔，害怕打擾到了腹中的孩子，可是這樣一番的姿態，在護士眼裏變得越發詭異起來。
往常哪個孕婦失去了孩子不是哭天搶地的，程諾的狀態顯得過於平靜了點。
聽到她這番話護士倒是能夠理解了，也許是不肯麵對現實，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幻想中不肯清醒過來。
“我能夠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孩子已經沒了，你這樣很不利於身體的恢複。”
程諾的目光一緊，眼神中有一層霧氣再彌漫擴散，整個人被包裹住，靠近她的人都能夠感受到那股悲傷的情緒，她搖了搖頭，“你一點都不懂。”
“他在我肚子裏呆了這麼久，我能夠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聲，他就安安靜靜的呆在那裏陪伴著我，本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和他見麵了。”
程諾的語氣略一停頓，“結果你卻告訴我他沒有了。”最後一句話極輕，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護士，生生的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現在程諾的狀況有些不對，她張了張口正要喊道：“醫生——”
程諾卻猛的從床上下來，那動作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脫離生命危險的人，一把扯開了手上的針頭，動作利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你別這樣，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護士想要勸阻程諾，卻被她推到了一邊。
因為力氣太大的緣故，那針頭裏麵都還有血液倒流，她的手背上也滲出了血珠，可是程諾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