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楚河邊上(1 / 2)

細柳迎風,在這不為人知的偏僻荒蠻之地,隱約見有幾縷炊煙升起,不曾想,這麼荒僻的土地上竟然還有村落存在。

這處村落並不大,寥寥不過一兩百戶人家,且分布零散,過半住屋都被綠林遮蔽,隻留一角屋簷若隱若現。村落南邊,一條十來丈寬的江河橫亙北岸的村落與南岸的原始森林中間,江水濤濤一路向東奔流。

這條河村裏人叫做楚河。

村落裏的村民民風淳樸,這一大早,耕作勞動的黝黑漢子們都成群結隊扛著鋤把到田中幹活,人群中,還有一小措年紀不大的少年,神情驕傲的扛著小鋤頭,嘻嘻鬧鬧地跟著隊伍,在村落裏,勤勞能幹的年輕人才能得到老人們毫不吝嗇的讚美。

而另一邊,村中的婦人們也提著衣服,紛紛從家裏走出,有的還背著小孩,一條背帶將年紀幼小的孩童牢牢背住,依舊睡得香甜。有的家裏孩子早已懂事,卻年紀不足幹農活,又或隻是女孩子,都幫著各自家中一些瑣碎活兒。

到了江河邊,婦人小孩嘻嘻哈哈地歡聲笑語從村落一路帶到河邊,婦人臨近河岸,熟練掏出昨日一家換下的髒衣裳,認真搓洗。一旁尚自年幼的女孩兒們都看著婦人們的動作,也在認真學習。畢竟這也是她們未來要學的生活技能。

不過其中夾雜了一些調皮搗蛋的小屁孩,在淺水河岸打著水花嬉鬧,偶爾見到一片認真洗衣的婦女們,便會有引來一陣沒好氣的叫罵聲,小孩兒們鬧了一會,也知不對,便在一旁對著江上打起水漂。

“噗”“噗”“噗”…

扁平的石頭片在水上連躍幾下,終究失了力氣,掉進了河中,卻引來河邊小孩子們的驚叫,似乎又有什麼不得了的記錄誕生了。

“啊!”

原本歡快祥和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劃破,同時也驚動了一旁洗衣的婦人們,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婦人腳底生風,沒幾下就跑到孩子們那邊,焦急地拉起地上的孩兒,連聲喚道:

“小虎,怎麼了?沒事吧,莫不是被石頭弄到了?”

“不是啊…阿娘…那…那…那有死人!”

小虎蒼白著臉,小手顫抖著隻想河上,這時又有小孩看到了,都是慘白小臉,連忙驚叫著躲到了各自阿娘的身後,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偷偷看著河上。

那婦人原本不信,但順著孩子所指方向定睛一看,河中央漂浮而起的黑色影子不是死人又是什麼?婦人臉色大變,險些叫出聲來,周圍婦人也都一樣,不堪的更是腳上一軟,愣自坐在了地上,全憑著孩兒扶住。

尋常婦人,哪曾見過這番慘事,小虎阿娘尚算鎮定,她喚了幾個比較年長的小孩:

“大龍,大東,四兒,阿牛,你們幾個跑得快,去田裏把男人們叫來。”

幾個孩子雖然嚇得有些糊塗,但大人一有命令,都下意識往田裏跑去,而且,他們也想著把阿爹找來,對孩子們來說,阿爹才是大山一樣的主心骨。

大龍幾個孩子使了吃奶的勁跑,才不一會兒,就跑得不見影了,而留下的一群婦人小孩回頭再一看河上,立時又被嚇得毛骨聳立,頭皮發麻,幾個女孩子都快哭死了,卻是那河上死屍竟緩緩飄到了婦人所在的岸邊,眼看著眾人留在河邊的衣裳,愣是不能要了。

眾人膽顫心驚等了良久,身後才傳來了一陣喧雜,卻見大龍幾個跑得飛快趕來,身後還有幾個漢子人手拎著一把柴刀,氣喘籲籲地先趕來。

眾多婦人小孩見到男人們趕來,都鬆了口氣,一些孩子更是哭喊著阿爹跑上去迎接先趕來的幾個漢子。

“阿爹,那有死人。”小虎邊哭著邊指著河邊說,原來小虎的阿爹先趕來了。

小虎阿爹安撫著自家受驚的孩子,忙說:“不怕,不怕,一切有阿爹在。”

村子坐落在這偏遠蠻荒之地少說也有數百年了,除此以外,方圓百裏都不曾見有人煙,平日裏就算尋常的紅白之事都能轟動整個村落,更莫說現在竟然有死屍從上遊漂下,也難怪這幫村民都被嚇得麵如菜色,不知所措。

“你們這些婆娘,先帶孩子會村裏,等會的事我們和村長看著就好了。”這時大龍阿爹在一旁將大龍放下,轉而對著婦人們粗聲喚道。

婦人們被突然這麼一吼,也不說什麼,都順從的拖扯著孩子回村,這樣的場合還是讓孩子回避比較妥當。

等一群婦孺都推走後,小虎阿爹幾人又等了一會,便等到村裏男人們趕來,人群中一個漢子還背著一個年紀頗大的老者,等到了目的地,漢子恭敬的將老者放下。

“村長?您怎麼來了?”大龍阿爹湊上前,想要扶住老者,這位村中德高望重的老村長。

老村長卻擺了擺手,轉而走近河岸,湊到這依舊泡在水裏的屍體,臉色有些陰沉,而他身後的村民被他這臉色嚇了一跳,都開口問道:

“村長,怎麼了?這屍體有問題嗎?”

“嗯,屍體沒什麼問題,看這具屍體的衣著,並不像我們這一片荒落的人,”村長拿著從身旁一個漢子遞過來的柴刀,將屍體腰間上衣挑開,露出一個閃著藍底金紋的腰牌,“這個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