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岸上遙看顛簸汪洋中的行船是愉快的,站在堡壘中遙看激戰中的戰場也是愉快的,但是沒有能比攀登於真理的高峰之上,然後俯視來路上的層層迷障、煙霧和曲折更愉快了!
——盧克萊修(古羅馬哲學家)
在奧古斯都家族忙於侵占迦太基王國的海外領土,漢尼拔在北非忙於驅逐努米底亞侵略大軍,馬略忙於羅馬本土的政治鬥爭的時候;雄踞於北方的尤利烏斯家族也沒有閑著。卡拉貝斯對阿爾卑斯部落的征服,並不算是尤利烏斯家族的對外擴張;充其量也隻不過是解決後顧之憂罷了。
自從尤利烏斯家族在卡拉貝斯的協助下征服了山內高盧的兩個行省和雷古利亞王國以後,尤利烏斯家族的重心就從原本的軍事建設方麵轉移到了內部治理上麵;經過一段時間的恩威並施,新近被征服的三個行省好歹是穩定了下來,那些高盧蠻族很是順利的接受了尤利烏斯家族的統治。
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山內高盧蠻族從本質上來說,與山外高盧蠻族還是有區別的。雖然位於阿爾卑斯山脈南北兩側的高盧蠻族都是源於同一個祖先,但是雙方的生活習慣和文明程度早就在數百年以前就開始產生天差地別的差異了。
阿爾卑斯山脈以北的高盧蠻族,還是曾經的那個野蠻人民族;他們過著的生活也還是數百年前的生活,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而阿爾卑斯山脈以南的高盧蠻族,卻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野蠻人民族了;他們過著的生活與文明世界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比真正的蠻族要強了很多了。
羅馬共和國這數百年來的擴張,讓羅馬人與高盧人成為了鄰居;雙方在盧比孔河沿岸進行了長達數百年的廝殺和爭鬥。但是,戰爭永遠都不是雙方的主旋律;在數百年的時間裏,羅馬人和高盧人之間也不過是爆發了十餘次大戰和七十餘次戰鬥而已,其他的時間裏大家還是和平共處的。
羅馬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傲自大,高盧人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野蠻無禮;很多在盧比孔河沿岸生活的羅馬人和高盧人之間還是建立起了非常默契的生活習慣。盧比孔河南岸的羅馬人總是用一些鹽鐵來換取北岸高盧人手中的獸皮,雙方各取所需,各有收獲。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爾卑斯山脈以南的高盧人漸漸地開始接受了一些屬於羅馬人的生活方式;比如喝紅酒、吃麵包、種植小麥、勤於洗澡等等。很多高盧人甚至開始做一種他們祖先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那就是經商;高盧人與羅馬人之間已經發展到了需要專門的商人來組織貿易了。
推動高盧人文明化進程的不僅是貿易的繁榮,還有戰爭的爆發!侵略成性的高盧人總是會在自己生計艱難的時候越過盧比孔河,前往南岸的羅馬人聚居地掠奪足夠自己生存下去的糧草物資;很多時候,他們掠奪的東西裏麵還會有一些文明世界特有的東西,比如羅馬人洗澡用的按摩用具。
總之,在數百年的潛移默化中,阿爾卑斯山脈以南的高盧蠻族已經超越了普通的蠻族界定,成為了一種介於文明民族和蠻族之間的存在。雷古利亞王國的誕生就是源於此;要知道,在高盧蠻族的社會構成中是沒有國王貴族概念的,有的隻有部落概念和首領概念。
雷古利亞部落能夠演變成雷古利亞王國本身也是一種文明進步的體現;至於羅馬人劃分的山內高盧行省和威尼托行省,他們雖然還沒有擺脫部落觀念的束縛,但好歹也是知道了文明的概念,開始學習羅馬人用行省稱呼自己的家鄉,用總督來稱呼自己部落的首領。
這樣的阿爾卑斯山脈以南高盧蠻族,其實已經算不上是真正的高盧蠻族了;因為他們的生活社會中充斥著文明世界的各種物品,也充滿了學習文明世界的氛圍。相比較而言,那些阿爾卑斯山脈以北的高盧蠻族不僅在自己的生活中沒有接觸文明世界的物品,思想上也極為排斥文明世界。
正是因為山內高盧蠻族的思想覺悟已經到了向往文明的時期;所以,他們對於羅馬人的征服也沒有很排斥,反而是充滿著一種既害怕又期待的情緒。害怕是基於高盧與羅馬之間數百年的恩怨情仇而產生的,高盧人擔心羅馬人在征服自己以後會進行報複。
而期待則是基於這些高盧蠻族對於文明世界的向往而產生的,這些高盧人都使用過文明世界的物品,也接觸過文明世界的社會生活;他們深知自己民族的生活與真正的文明生活之間的差距,他們渴望自己也成為文明世界的一部分,他們希望自己的生活也可以變成真正的文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