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爭開始時,首先被扼殺的就是真理。”
李湘早已經忘記了這句話最開始時是誰說的,當然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句話本身的正確性是那樣的毋庸置疑,當戰爭開始,真理隻能是最後的勝利者來敘述,真理早已經變了味道,當真理變成利益的時候,也是戰爭的開始。
而戰爭是要死人的,戰爭也從來都是殘酷的,那是一部巨大的絞肉機,無時無刻的不在吞噬著鮮活的生命,當人們在譴責戰爭的時候,戰爭又離我們仿佛近在咫尺一般,好像在嘲笑人類是那麼的虛偽。
李湘有時候不禁會想,人類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往往把最厭惡的東西留存於世,將美好的東西擱置淹沒……
“啪!”
靠腳聲整齊劃一,一隊大約四十人的禮兵整齊列隊,手中保養精良的56式禮兵槍散發著金屬所特有的冰冷光澤。
“鳴槍!”
一聲高亢的口令響起,五六式禮兵槍那清脆的槍聲,響徹在這細雨連綿的天空之中,一聲接著一聲。
“敬禮!”
同樣是一聲口令,隻見除了那四十名禮兵之外,在場的還有著不下百餘人,他們一身戎裝在雨中列隊,站在隊伍最前麵的是則是幾個戳著金星的將官。所有人都站的挺拔如鬆,軍禮標準到連最苛刻的軍人也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十六副棺槨陳列在眾人麵前,鮮豔如血的聯邦國旗披覆其上,十六副棺材承載著十六名英烈的靈魂將會長眠於此。
幸運的是這十六名烈士的遺體都安詳的躺在裏麵長眠,而這偌大的一座陵園當中超過半數的墓穴中隻有一塊小小的鐵牌,刻著他們的名字,九州聯邦軍,下至列兵上至總司令人手一個,很多在戰場上陣亡的將士,遺體不能帶回的,那麼他們的棺槨中隻會有這樣的一塊名牌,被戲稱為“狗牌。”
他們的犧牲是為了這個國家,雖然埋骨他鄉未能魂歸故裏,但是他們的名字必將永遠載入聯邦英烈名冊,成為這個偉大國家的基石,永不動搖。
李湘同樣站在隊伍的前列,一身筆挺的黑色戎裝之下高大挺拔的身軀,古銅色的麵龐有著軍人特有的剛毅,一對猶如碧水寒潭般深邃的雙眸布滿了血絲,一滴淚水從李湘的眼角流下,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但是那淚水隻有一滴,一滴已經足夠,有人說過一名真正的軍人永遠也不相信第二滴眼淚。
看著一副副披覆國旗的棺槨緩緩下葬,李湘的眼前不禁又浮現起了半個月前的那次任務。
……
西元2023年4月8日,星期六,東阿拉伯聯邦南部山區。
“盲槍到達指定位置,請指示。”
李湘和觀察手唐建趴在一處斷崖處,視野開闊,前方幾千米的距離一覽無餘。
“注意警戒嚴密監視。”
“是,長官。”
李湘對無線耳機答道。
李湘能從AWM-S狙擊步槍的瞄準鏡當中清楚的看到那座林間別墅的窗簾是合著的,從外麵根本看不到別墅內部的情況,在別墅的四周還有三三兩兩的巡邏警衛,手持AK47始終警戒著四周。
在斷崖下兩個身穿黑色迷彩服裝備精良的作戰小隊正在待命,一共十六個人,在等待最佳的機會。
“距離1670米,子彈的飛行時間是2。3秒,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李湘的觀察手唐建一邊咀嚼著嘴裏的牛肉幹一邊對李湘說道,四十三歲的唐建是一名老兵,曾經當過八年的狙擊手,彈無虛發,死在他槍下的恐怖分子沒有一百也是有八十,但是後來在一次戰鬥中因為右眼視力受損,再也當不了狙擊手,幾年後他成為了剛剛從軍校畢業的李湘的觀察手。
“重機槍三組,RPG六隻,別墅後麵看不到,11點鍾方向和1點鍾方向各有一個暗哨,你們一有行動就會被發現,別墅煙囪後麵有閃光,應該是狙擊手。”
唐建飛快的將自己所觀察到的結果向下麵的小隊指揮官做了報告。
“盲槍,先幹掉狙擊手,然後再幹掉兩個暗哨,掩護突擊隊行動。”
李湘的耳機中傳來了此次行動指揮官李傑上校的聲音。
“是。”
李湘平靜的回答道。
“12點鍾方向狙擊手距離1670米,風向東南,風力5。”
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當中1670米之外的一個人並沒有多大,何況那個人還隻露出了一半的身子,李湘深吸了一口氣,將一顆7。62毫米的狙擊彈慢慢的推入槍膛,把瞄準十字線向目標的右側移動了一點,1670米的距離,瞄準鏡已經保證不了狙擊步槍的絕對準確度,更多的是靠著狙擊手的槍感和經驗。